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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第1页）

&esp;&esp;已在深秋，天气转寒，骑马更冷，纪明遥便不再跟随崔珏往来两地。

&esp;&esp;——她已能在马上赶路两个时辰不休息了！

&esp;&esp;半月后，工部右侍郎回京复命。

&esp;&esp;十二月初，京中旨意抵达中泽：

&esp;&esp;令崔珏年后回京。

&esp;&esp;“一年过得好快。”

&esp;&esp;纪明遥对崔珏感叹。

&esp;&esp;“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京外过年！”她又笑着亲他，“就咱们俩过年，不用入宫朝贺，也没太多应酬——”

&esp;&esp;清清静静的。

&esp;&esp;真好哇！

&esp;&esp;夫人高兴，崔珏亦心中欢喜。

&esp;&esp;这将是他与夫人一起过的，第二个新年了。

&esp;&esp;-

&esp;&esp;京城，上阳宫。

&esp;&esp;刘皇后匆匆赶至紫宸殿。

&esp;&esp;殿外是鹅毛大雪、朔寒北风，殿内仍温暖如春。可皇帝的神色却似寒冰坚硬。

&esp;&esp;“善思……竟给齐国侯求情，”他看向皇后，“说，新年将至，齐国侯被禁足，亦将满一年，必已深知过错。求朕在新年前解开禁足，许他过个好年。”

&esp;&esp;刘皇后心口一跳。

&esp;&esp;“六皇子与齐国侯是亲舅甥，又自来亲近——”她谨慎开口，“六皇子又年幼，一年不见亲舅舅，自然想念。他能到今日才对陛下开口，已是不易了。”

&esp;&esp;“年幼。”皇帝重复这两个字。

&esp;&esp;“再过半月，便已八岁。”他问，“八岁的孩子，在民间都能替父母挑水做饭、分担家事，何况在天家。他已入上书房两年，如何还能以年幼开脱！”

&esp;&esp;尽力压住气恼，他笑道：“我方才问他：齐国侯被禁足、罚俸，是因约禁下人不力，纵使豪奴欺压勒索百姓，强买田地，乃至伤人性命！朕已轻放。若还提早解他禁足，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esp;&esp;“他说，他说——”皇帝一字一句念道，“‘父皇乃天下之主，天下万民都是父皇的子民，听从父皇之命。父皇为百姓严惩国舅，已是明君之举。只是提早一月解禁，想来并不要紧’。”

&esp;&esp;他笑着拍向身下龙榻。

&esp;&esp;刘皇后理解陛下的心情。

&esp;&esp;若是她的孩子在相仿的年岁说出这些可笑愚蠢、轻视臣民社稷的话，不必陛下发怒，她早已让他们知道教训！

&esp;&esp;但六皇子不是她的孩子。

&esp;&esp;他是先皇后之子。

&esp;&esp;所以，刘皇后继续劝道：“或许这不是六皇子本意，是有人教唆？”

&esp;&esp;“谁会教唆他！”皇帝冷笑，“朕已把他身边的人筛选数次，早无一个齐国侯安插的细作！这些话，只能是他自己真实所想！”

&esp;&esp;刘皇后不再出言劝慰，只安静陪伴。

&esp;&esp;“朕已准了他所求！”皇帝冷声说，“就许他们过个‘好年’！”

&esp;&esp;握紧皇后，他坚定决心：“年后大朝，朕便要立秦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