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宁泪眼婆娑地回过神来。
&ldo;真的……&rdo;
&ldo;嗯。&rdo;
刚才那里面也没有烛火,那么暗,没看到,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何况,裴子玄没有什么必要骗她。
悠宁窝在他的肩头,哼唧了几声,渐渐停止了哭泣。
看着身上人儿的变化,裴子玄血唇勾起一丝笑意。
&ldo;不哭了?&rdo;
悠宁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她点头他也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裴子玄把她放到榻上,然后随手继续去剪烛花。
悠宁抓住这时间,将狐裘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把从脖子到脚踝的皮肤全部都缩在里面。
裴子玄余光看过去,鼻尖轻笑了一声。
猫儿真是傻的可爱,她这个样子,比什么都不穿,更是有些滋味。
裴子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烛花剪得相当漂亮。
过了半晌,随意地扭过头去,一副忘记了悠宁的样子。
&ldo;你怎么还不走?&rdo;
她看了眼裴子玄,眸子上有一点带着怒意的水汽。
&ldo;里衣湿了,没法走。&rdo;
&ldo;里衣湿了就没法走了?&rdo;
裴子玄眸中带着一点点笑意,转过身,靠着柜子,柜子上面的烛台上盛着他一直在剪的烛花。
&ldo;对,没法走。&rdo;
他轻声笑了一下。
低下头,眸子上挑,这猫儿还会赌气呢。
&ldo;那就别走了吧,本宫让你一半榻,谁叫本宫大方呢?&rdo;
&ldo;裴子玄!&rdo;
突如其来的叫全名。
裴子玄先是眸间染上一丝丝的厉色,然后被笑掩盖过去,再最后彻底从喉咙里笑出来。
&ldo;怎么?爱徒是活够了?&rdo;
他手里把玩着刚才剪烛花的剪子,然后看向裴悠宁,目光中带着笑,却让人觉得更寒凉了些。
在悠宁眼里,那把剪刀,好像就是裴子玄给她剥皮最好的工具。
&ldo;太子爷可杀我,但不能辱我!悠宁虽为一介民女,命好被皇家养着,自知出身低贱,可绝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子!&rdo;
说道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带上了些哭腔。
一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盛满了泪水,却倔强着不肯落下来,看起来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般。
裴子玄刚才确实想杀了她。
不过现在,他又不想了。
出身低贱。
裴子玄低声念了一句。
出身低贱绝不随便?
他再次低低地笑了一声,一张血唇笑得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