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鸟的速度一向很快。苏缈径直落在凝辉殿前,殿前守卫上百,皆未反应过来,尧光便已出?鞘。内功心法越在上层,吸纳灵气的速度也越快。她已强行修至九层,身处这?灵气充沛的妖界,便可发挥出?接近大妖的力量。再手握尧光,她便算得上实实在在的大妖。守卫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守卫实则也不?过是些半大不?小的妖。那次月之子杀回妖界,各族精锐就已被杀过半,如今又怎肯出?精锐妖兵来围困凝辉殿。左右月之子已无妖丹,根本逃不?走?的。苏缈解决掉这?些守卫,花了不?到半盏茶时。她飞快冲进凝辉殿中?,胸口突然发闷,没忍住顿下脚步吐出?口血来。这?些日子她强修功法,已在走?火入魔的边缘。苏缈顾不?得这?些,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快步往殿里?去。隔着层层月光似的薄纱,她望见那一抹熟悉的白衣坐在月光下,棋桌旁,正与自己对着弈。她心中?升起十分的欢喜,忙忍着闷痛追过去。“阿青!”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殿里?回响。那个?她为之日夜拼命的人,也终于扭头看向了她。“叮当。”棋子落入棋盒,他嘴角轻轻地一勾,“便知?你会来,我已等候许久。”……“你说什么!”沣夔陡然站起来,怀疑耳朵听错。他这?一惊,吓得摇篮中?的婴孩哇哇大哭起来。玬珠坐在摇篮旁,伸出?干瘦的手,懒懒地动了动摇篮。孩子依然大哭不?止,她却也懒得再摇,愣愣地发起呆。“回王上,那只姓苏的半妖,单人匹马杀进凝辉殿里?了。”听到属下又重复一遍的话,玬珠仿佛干枯深井的瞳仁,终于转动起来。姓苏的半妖?沣夔怒气上来:“好啊,她竟敢来搅事?!速去通知?其余三族,准备迎战。”又吩咐侍女道,“快将本王铠甲取来。”那半妖若只是来陪月之子的,断不?会一出?手便杀光守卫。可见她就是来坏事?儿的!现?今他琉璃内丹尚未修复,妖界各族还?不?知?他重伤之事?。他现?在不?能作战,且也忌惮着月之子手中?最后?一击,自然要让各族先打个?前战。沣夔吩咐罢了,沉心细想起应对之策,耳边却有孩子啼哭,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终于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在桌上:“孩子哭了你也不?管,成日这?么半死?不?活的呆着,到底还?活着作甚!”瞧玬珠那干瘦憔悴的样子,实在面目可憎,让人作呕。陵鱼一族的王后?这?般撑不?起来,怎叫他不?觉丢脸。起初还?能忍她,眼下沣夔是越来越忍不?了了。玬珠满脑子却都是那“姓苏的半妖”,她忙动了动摇篮,初生的婴儿受到安抚,哭声渐小,又睡了过去。沣夔心里?烦得很,看到这?孩子更烦:“竟半点陵鱼血统都未沾到,全然一只灵狐,你既也不?喜欢,不?如丢回你灵狐族养!”说起来,玬珠倒是得了点慰藉。摇篮里?的孩子是纯粹的灵狐血统,反正她也实在不?想跟不?相干的人生一个?孩子。“王上说,那只半妖?”她突然问出?的话,令沣夔愣了一下。这?么久以来,他这?王后?几乎从不?与他说话。他忽而?哂笑了声:“我倒差点儿忘了,你跟那半妖关系匪浅。想为她求情?那你就想多了。她今天,必须死?!”玬珠觉得脑袋沉沉,近些日子发生过什么她并不?清楚。她只觉得,苏姐姐不?过是只半妖,怎么杀得进凝辉殿呢?即便如愿进去了,又如何应付后?面的事?呢。她难以不?慌。玬珠慌忙求情道:“她不?过是只半妖,王上何不?宽容以待。”“宽容?她杀我三百精兵,本王如何宽容得了。”沣夔目光凶狠,“况她一低贱半妖,有什么资格做奉女!”他说完,起身便要离去。“王上!王上!”玬珠心急如焚,忙冲上去拽他袖子。沣夔实在厌恶这?只干柴似的手,努力克制扇她耳光的冲动:“放开!”“我可以去劝她,劝她道歉,劝她离开。王上让我试试吧!”沣夔呵笑:“本王焉知?你不?是想趁机作乱。连亲生的孩子你都不?肯多看一眼,倒肯为一只半妖说尽好话。你恨本王,恨你的母族,我看你根本是别有所图!”玬珠死?拽着不?肯松手,力气竟出?乎意料的大。沣夔用力甩开,冷冷地告诉她:“有你给她求情,本王今天更要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