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市最大的同□□,到岑清的新家,需要一小时四十分。
韩缺原本不需要知道这些,毕竟之前认认真真给自己做过思想工作,说岑清的新家自己过去不好。
各种意义上的。
但旁人都不多说什么,岑清的新婚妻子沉默地从韩缺肩膀,接过形容枯槁的醉鬼丈夫,体贴而温柔地说一声:
“麻烦你了,韩缺哥。”
其实他二人已经结婚一年,说新婚不太合适,韩缺想,面上客气地点了头:“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重新钻回车厢,关掉导航的同时,发现座椅缝隙滚落一支烟卷。
他记得这套风衣的兜里,有一枚银质打火机。
烟雾袅袅,车头灯将停车场的绿漆地面照得惨白。
等到烟草燃烧到一半,韩缺才尝出来这不是他常抽的牌子。
应该是赵措落下的,他们之前在车里做过爱。
赵措习惯性地将指甲修剪齐整,所以哪怕再激烈,韩缺背上也没留下过太深的痕迹。
打火机似乎也是赵措给的,仿照着上世纪的古典样式。
但韩缺并没有随身携带,只是将它搁在这件烟绿风衣的外兜里。
毕竟这并不是特意买给他的礼物,他要随身带着也不太合适。
一支烟的时间转瞬即逝,韩缺弹掉烟灰,发动了车子。
回到自家楼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韩缺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一时不想起身。
后知后觉,腰到大腿都发软。
赵措和他都没料到半夜还有这遭,做的时候没怎么收敛。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出门,他没这个义务。
缓过神来,韩缺打开车门,关门,锁车。
揣着钥匙和打火机溜达上楼,电梯门开,韩缺与赵措打了个照面。
“遛弯呢?”韩缺下意识问道。
赵措晃晃手上的黑袋子:“丢垃圾。”
他们俩一块去了趟垃圾池,就在电梯附近,不用走太远吹冷风。
电梯的数字一层一层跳动,赵措说:“还是睡主卧吧。”
“嗯。”韩缺点点头。
洁癖作祟,韩缺依旧草草地冲了澡。
赵措给他留了盏小夜灯。
熄灯,掀开被子钻进去。
韩缺嗅到浅浅的白桃沐浴露气味下,掩藏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他自己身上是洗干净了的。
“别在床上抽烟。”韩缺没由来地说。
赵措没否认:“下次不会了。”
该说声晚安,因为都过凌晨四点,很晚了。
可韩缺很快便睡着,醒来时手机显示,上午九点半。
以及无数通未接来电;幸好睡前他设置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