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没有了。”韩缺说。
“我明天下班买。”赵措答。
“总感觉我像是个吃牙膏的。”韩缺叹气。
可不是,每次抽完烟吃完饭,都得漱一漱口。
赵措忍不住笑:“是。”
手抖得差点没握住吹风筒。
好在韩缺的头发干了,赵措目测了下,是到肩膀。
“明天要不给你带个发绳?”赵措提议。
韩缺掂了掂垂到下巴的卷毛,“也行,免得炸起来像只狮子王。”
赵措拔掉风筒,将线卷吧卷吧搁进床头柜。
“狮子王倒算不上,比较像艺术家吧。”话音落时,他自己都稍稍吃了一惊。
咋还像个高中生似的,口无遮拦。
韩缺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说:“还需要我数羊么。”
一般陈述语气的问题不需要否定回答。
于是赵措说:“需要。”
而且,他是真的有那么点需要。
早起。
咖啡不能多喝。
要买牙膏,西柚味的。
要买发圈,排除掉红橙黄绿青蓝紫等饱和系数极高的颜色。
物业说,密码锁换好了。
不过他说要在韩缺这里住到他考试。
换好了,也先搁置吧。
赵措从生鲜超市出来,感觉到傍晚的风没有那么料峭。
竟是带着一些湿漉漉的暖意。
三月份,春天是该示好了。
韩缺发来消息:“在跑步,晚一点回去。”
赵措回了个“ok”的手势。
开车往回赶,顶着阴沉沉却又不落雨的天儿。
雨刷器扫了扫玻璃的灰尘。
他循环播放的歌单调频到某不知名电台,还没到午夜,竟有人点歌给陌生人。
但点给陌生人,为什么会是《失忆蝴蝶》?
赵措还是有点想听《富士山下》。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手动调回自己的歌单。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
但到了目的地,都一直没落雨。
似乎是怕冲淡了那迎面来湿漉漉的温暖。
电梯从负一楼上升,停到一楼。
韩缺搭着汗巾走进来,面颊是运动后健康的红晕。
“好巧。”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