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周薄杉说,“让你产生深深的负疚感。”
“我现在就有点困了。”程烬换了个姿势躺了下来。
小台灯的光调到最暗,他叹了一口气。
“我正在看书。”周薄杉修长的手指随意翻了几页。
“什么书?”
“诗集。”周薄杉说,“西班牙的,说是诗,其实就是一些俗烂的情话。”
他声音要比平时低两个多度,程烬闭着眼睛听,觉得很舒服。
周薄杉见他不出声,于是开口道:“ieroestaratulado”
这些单词程烬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就是莫名觉得腔调很好听,发音很浪漫。
“什么意思啊?”他低声问。
“我想在你身边。”周薄杉唇边不自觉扬起一个微笑,“我的西语是跟我爸学的,我小时候看得第一本书就是关于西班牙语的,那个时候他刚好在跟一个西班牙女人谈恋爱。”
“给我读首诗吧。”
“aiteaoyenvanoteocultaelhorizonte
teestoyaandoaunentraestasfriassas
avecesvanisbesenesbarsgraves,
errenporelarhaciadondenollegan
我在这里爱你,而地平线陡然地隐藏你
在这些冰冷的事物中,我仍然爱你
有时我的吻借这些沉重的船只而行
穿越海洋永不停息。”
周薄杉念完,听见程烬均匀的呼吸声,笑着说了句,“晚安。”
程闵到家的时候,周薄杉刚好从井里出发,带着他们家的两个小朋友来蹭饭。
老大倒是很独立,自己在跆拳道馆附近买了吃的。
周薄杉骑着辆小电动车,前面蹲了一个,后面还坐着一个。
“哥哥哥哥,我们是去成精哥哥的家里吃饭吗?”老二扬起小脸问。
“对啊,成精哥哥搬回家住了。”
“你们俩是不是分手了呀?”老二说,“分手了还去人家家里次饭呀?”
“你怎么懂那么多,我们俩没分手。”
“哦,你俩果然在一起了。”老二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他今天戴了个米黄色的绒线帽子,由于帽子太大了,一直往下掉,一旦有点颠簸,帽子就会遮住他的眼睛,挡得他啥也看不见。
老三戴着顶粉色的,明显有点小了。
原本粉色是属于老二的,但是老二非坚持认为那个是“女人的颜色”,他不愿意戴,他宁愿帽子大一号。
到了程烬家门口,老二第一个蹦下来,然后用手扒拉了两下帽子,露出精神的小卷毛,站在门口,撅着屁股卯足了劲儿喊:“成精哥哥,我们来啦。”
老三晃晃悠悠地下来,牵着周薄杉的手指头,“哥哥,慢点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