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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唐研也没起床。时针指向九点时，池愿接到了池老太太的电话。“小愿啊，快来一下医院。”池愿立刻蹙起眉：“医院？您慢点说，出了什么事情？”对面的池老太太话语里带着慌乱，那边又混合着鸣笛的声音，池愿只依稀听出来是和池老爷子有关，匆匆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到前厅换鞋时，才发现祈桑已经换了身西装站在门口，听到动静开口问：“哪家医院？我陪你去。”“方便吗？”池愿问。“祈越走之前特地吩咐我好好看着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哪能不听啊。”祈桑半开玩笑地说，随手在一堆车钥匙里拿了一个，“走吧。”两人匆匆赶到医院，乘电梯到了高层，老远就见沈知晚在病房门口抹眼泪。一个医生站在他对面说这些什么，沈知晚连连点头。池老太太从病房里出来问医生问题，两人表情都异常严肃，池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池老爷子退休后事务依旧繁忙，池愿虽然和他没见过几次，但每一次见面对方都笑吟吟地和他讲话，关心他的衣食起居和日常。每到逢年过节，他都会收到来自池老爷子的一笔巨款，工作后亦没有断过。被池愿拒绝后一次还生了气，道：“工作后也是孩子，哪有孩子不要零花钱的？”池愿出生时，爷爷便已经仙去，所以心里还是对池老爷子抱有不浅的感情，前几天还想着等对方办完事后给他办个接风宴，谁知道……池愿一时间感到喉间苦涩难忍，竟产生了胆怯心理，不敢上前。“池愿？你小子在这站着干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老人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声如洪钟，没有半分病气。池愿转过身，看到池老爷子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茫。池老爷子没事，那病房里躺着的人是谁？我们还是朋友吗？池老爷子不放心，跟着护士去取药，和池愿简单说了几句就先走了。池愿走近了些，靠近病房时，听清了医生的话。“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受的伤确实很重，至少得在治疗仓里待一个月才能从高危转低危。”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摇了摇头，“还有一个问题是他的腿部因为拖行受伤很严重，即使是全星际最好的手术，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复原，保守估计至少两年，还请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啊。”“谢谢医生。”沈知晚道谢后隔着玻璃窗往里看了眼。池愿顺着他的目光向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莫笙一向温和的脸上没有熟悉的笑意，整张脸惨白一片，唇色泛青，看上去格外憔悴。刚从手术室出来，他还紧闭着双目，唇线抿在一起。似乎是感受到玻璃窗外的目光，眼皮轻颤几下，缓缓睁开。隔着玻璃，莫笙的目光没有在池愿身上停留，而是落在沈知晚身上，他扯扯唇，笑容示意他自己没关系。沈知晚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咬着嘴唇打了个招呼后，才满是愧疚地和池愿说：“因为我的论文突然要提前收，我来不及改就让笙哥替我去接爷爷……谁知道出现了这种事情……他的车祸，我也有责任。”池愿刚才急着知道情况，没听池老爷子说话，听沈知晚断断续续说完事情的经过，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池老爷子总算解决了公务，昨晚和其他下属一起去喝酒，回来时司机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打电话让沈知晚带着保镖去接。沈知晚正和莫笙在书房找之前小时候的相册，接到电话后不久，便收到导师的电话，让他把论文重新改一遍。这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沈知晚走不开，莫笙便提议自己代替他去。谁知道两人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学生暴乱运动，一群十多岁的学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个个拿着武器在外面乱跑。车开到一半，老爷子突然肠胃不舒服想吐，两人便把车停在路边找垃圾桶。这时，一个学生见池老爷子是alpha，直接就冲了过来要捅刀子，还好莫笙眼疾手快把人推走，但对方叫来其他人。莫笙身手不错，但到底双拳难敌四脚，对方还是学生也不好下死手，保镖也被堵在车上，他只能保全自己。好在后来保镖赶了上来，但莫笙已经情况严重，当即被送进医院。“小莫是个好孩子。”池老太太插进话来，低声说，“你不在的那几年，他常来陪我这个老太婆……他家里人也不怎么关心他，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就你一个朋友，去看看吧。”池愿点点头，走进房间，本打算看一下情况就离开，对方却睁开了眼。“什么时候醒的？”池愿有点尴尬。“没有打全麻，所以一直是清醒的。”莫笙语气淡淡。池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向他道了谢，毕竟是为了接老爷子才出的事情。莫笙摇摇头：“池爷爷以前也很关照我，应该的。”这下更不知道说什么了，简单看了一下莫笙的各项报告。确实是腿受伤很严重，看来得在床上躺很长一段时间。池愿沉默片刻，道：“那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出院了，我请你吃饭。”莫笙闻言，盯着他看了一会，突兀地问了一句：“我们还是朋友吗？”池愿下意识回：“是啊。”“是吗？”莫笙轻笑着闭上眼，虽然是疑问句，他却没有想得到回答，只是说：“快回去吧，不然祈越又要吃醋了。”池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出了门，他叫来沈知晚，让他早点回家。没猜错的话，学生的暴动也和cw组织有关，前段时间林盛说过，组织内部对alpha极其厌恶。他们认为alpha从分化开始即享有全世界所有资源的倾斜是不公平的，这个世界应该交还给oga和beta。诚然，现在性别之间的辩论相当严重，但cw组织三番五次刺杀不与之同流的oga和beta，现在更是鼓动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游行，但凡有一点不满意便洗脑教育，丢出组织。这样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在故意利用性别之差达到某些目的。至于cw的目的是什么……池愿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周静的手机他今天带出来了，不过自从上次之后，手机没有收到过任何信息。兄弟俩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大楼，祈桑正拒绝一个小护士的搭讪，看见他们走出来，按灭烟，挥了挥空气。“走吧。”今天开的是轿车，没带司机，上车后，祈桑手机响起，她扫了几眼便轻笑出声，看向池愿：“还真让他们问出点东西。”“什么？”池愿系好安全带问。祈桑剥了个糖吃，“为了和cw搭上线，祈万山注射了某种药剂，从此再也不能发出任何信息素。”池愿微愣，后座的沈知晚不明所以：“什么叫不能发出任何信息素呀？”他倒是知道祈万山是谁，沈知晚现在也算在接触家族产业，这些消息多多少少都会知道，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因此，祈桑也没保密，言简意赅道：“与拔出腺体彻底隔绝信息素有别的是，祈万山现在还能接收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并且产生反应，例如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攻击后会感到痛苦，但他自己却无法释放信息素去反击。”沈知晚身为oga，自然知道alpha用信息素互相攻击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组织背后的人很厉害吗？位高权重？”祈桑没回答后面两个问题，只是散漫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早说了，我们祈家人，这里都有点问题。”坐在后排的沈知晚满头问号。她不也是祈家人吗？哪有自己骂自己脑子有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