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路地处大宋北方,临近辽国,民风甚是彪悍。
大宋朝廷对河东路的治理是半严半松,既是严查从辽国归宋的汉人,又对从大宋逃往辽国的汉人熟视无睹。
概因欺软怕硬四个字而已。
辽国是大宋的上国,赵家可是被辽人打怕了,哪敢去管那些逃往辽国的汉人。
可从辽国逃回大宋的汉人就不一样了,官府治不了凶恶的辽人,难道还治不了一个汉人嘛!
因此河东路一道的山贼强寇比比皆是,大多是归宋汉人被逼无奈才上山为贼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
贼寇多了,他们总是要吃要喝的,那么就只能下山劫掠,而贼寇劫掠百姓,官府就得出兵剿贼。
偏偏河东路民风彪悍,敢上山当贼的哪个不是手里有几条人命,或是实在活不下去,拼着人死鸟朝天才上山的。
似这般心气下,贼寇都是敢真刀真枪厮杀的狠人。
而大宋官军是个什么鸟样,那不是一目了然嘛。
本来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当的兵,平时装腔作势,耀武扬威的摆摆样子还行,真要他们去拼命根本就不可能。
吃空饷、喝兵血是常态下的大宋官军,凭着养活自己都困难的粮饷,还想让官兵去剿贼,丝毫不亚于是异想天开。
官兵虽然是底层人,可他们又不是没有脑子,不能明目张胆的反抗,那偷偷摸摸的浑水摸鱼还不容易啊。
每逢官军征剿贼寇,无不是在乡间打打秋风,再给百姓抢一回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至于山上盘踞的贼寇,不是官军不尽心,实在是贼寇剿不完。
官兵剿贼肯定是剿灭了的,那为何还会有贼寇下山抢掠呢?
只能说贼寇好似田地里的野草,总是会雨后复生的,没了这一批,不是还有下一批嘛。
如此一来,贼寇凶狠,官军怯战,你抢我剿,一来一往,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
百姓都好不到哪里去,河东路还想平平安安不是在开玩笑。
田虎一举反旗,那是一个从者云集,别说是山贼强寇,便是百姓都拖家带口的跟随田虎造反,闹得河东路怎是一个翻天覆地可言。
造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
田虎本身就是一个猎户强人,走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好汉路子,他哪里会约束手下不得害民。
再加上田虎更是身先力行,遇到金银就抢,遇到美女就掠,致使田虎军的军纪极度败坏,实打实的就是一支叛军,根本再无义军的影子。
本来还指望田虎能带来好日子的百姓,眼见田虎军打到哪就烧杀抢掠到哪,顿时就暗恨不已,巴不得田虎早点被官军剿灭。
奈何大宋官军就是个软脚虾,欺软怕硬惯了,一见田虎朝夕间聚众有几十万人,哪还敢和田虎作对,纷纷都退守州城,以待朝廷援军。
没有官军的主动围截,田虎更是志得意满,连连出兵攻打州府,月余间,田虎军就占据威胜州、汾阳、隆德府三州之地,大有鲸吞河东之势。
田虎虽然占据的地盘大了,可势力却没有增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