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新闻媒体出现了关于付荣的报道。
&esp;&esp;上面不仅有他的本人照片,还大肆渲染地讲述他的悲惨童年,并且使用相当频繁的字眼:男妓。
&esp;&esp;关于他是如何靠卖身“白手起家”的故事,这种如此爆炸性的新闻虽然只维持了半天,但足以让人们大跌眼镜。
&esp;&esp;有趣的是,钟月在做坏事的时候,竟是淡定得不像话。
&esp;&esp;她以为自己的心情会是像曾经背着陈文清、与付荣暗中纠缠而产生的愧疚。
&esp;&esp;可是现在的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觉得有一种报复性的过瘾,尤其是看到付荣崩溃的样子。
&esp;&esp;付荣回来的时候,颓废得连头都不敢抬地站在门口。
&esp;&esp;钟月看到他穿着短袖上衣和灰色宽松长裤,未经整理的头发耷拉着,下巴冒出点点硬刺的胡须,神情萎靡消极,与之前气意盎然、干净利落的样子完全不同。
&esp;&esp;她屏着气息,慢慢地挪动两条腿,像是接近一个极易受惊的小动物。
&esp;&esp;当她终于艰难地来到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仰望他脸上的擦伤。
&esp;&esp;她发现他脸颊微微地凹陷下去,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仿佛因为承受了许多巨大浩劫而精疲力竭。
&esp;&esp;“累了吧?你走了半个月,我很想你。”
&esp;&esp;钟月轻声问道,久久地盯着付荣那张木然的脸庞,不禁暗自对他的颓废而大感满足。
&esp;&esp;她牵着他进二楼的浴室,亲切地为他放水洗澡,然而看到他身上各处一大片的淤青,不免讶异地看向他。
&esp;&esp;她在等他的解释,可是他犹如一个丧失灵魂的傀儡,对外界没有任何回应。
&esp;&esp;她脱光他的衣服和裤子,指了指浴缸,问道。
&esp;&esp;“要泡澡吗?”
&esp;&esp;“有影子跟着我。你离我远一些。”
&esp;&esp;钟月把衣服放到门外的衣物框里,不惊不奇地回头说道。
&esp;&esp;“有很多吗?”
&esp;&esp;“很多。有男的,有女的……你快把门关了,我听到它们的脚步声,它们要进来了!”
&esp;&esp;浴室的玻璃门被猛地关上,钟月瞧见付荣惊慌的神情,忽然庆幸方才把手收得够快。
&esp;&esp;“您在那边见到什么人了吗?”
&esp;&esp;“什么人都没有。你在胡说什么!”
&esp;&esp;付荣愤怒地吼着,浴室里的回音差点震碎只她的耳膜。
&esp;&esp;钟月揉了揉耳朵,忽视付荣那怒目圆睁的可怕模样,握着花洒,给他淋一遍全身。
&esp;&esp;“您不用怕,我在这儿呢,它们不敢动你一根毛。”
&esp;&esp;“你不懂。它们每分每秒都在我的耳边说话,让我做一些…一些……”
&esp;&esp;“一些什么?”
&esp;&esp;“不管你的事!”
&esp;&esp;“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世上,就没有不关我的事。您说吧,我的承受能力很强。”
&esp;&esp;钟月帮付荣洗头,不得不双手举高,垫起脚来,才能把泡沫搓到他的头上。
&esp;&esp;过去好一阵子,付荣用着低沉的声音地说道。
&esp;&esp;“它们让我杀了你。”
&esp;&esp;“我懂了。难怪您时不时就躲着我。”
&esp;&esp;“胡说!胡说!你再敢胡说,我就弄死你!”
&esp;&esp;他一把拍开她的手,阴狠地瞪着她。
&esp;&esp;他以为凶狠的样子对她有一定的威慑力,可谁知,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不痛不痒,甚至有点不耐烦。
&esp;&esp;“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