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利归来的消息一早就通过滑翔翼讯号兵传了回来,大帐这边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待到郑亨率领骑兵回到大帐外的战壕前,他的儿子郑能已经率领其他部将等候在路边。
郑亨虽然性格中正平和,却领兵甚严,在军营中,郑能也不敢以父亲相称,而是唤以大帅。
“大帅,如你今日不回,孩儿也要派人去寻你。今日收到殿下来信,阳武侯薛禄将会接替大帅之位,如今薛禄携带六千新训幼军,预计下月抵达北明山。”
“阳武侯薛禄……”郑亨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道:“此人愚鲁无智,殿下怎会安排此人前来北明山?”
长史周旭摇头笑道:“大帅此言差矣。这薛禄能从一籍兵,晋升到阳武侯,岂是寻常人物能做到的?这些年来,除了在纪纲面前吃过一次亏,还有谁在他面前占过上风?此人看似愚鲁,实乃大奸似忠啊!”
郑亨早些年靖难之役时与薛禄打过交道,此后近二十年,两人天各一方,从来没有接触过。
听到长史提醒,他又皱着眉头沉吟了一番,才说道:“仔细想来,却是如此。我只是闻听他与纪纲争一美貌女道士,被纪纲用铁瓜砸破了脑袋,差点一命呜呼,以为此人是莽撞之辈。
但是能从一个小兵,晋升到如今的侯爷,又受到殿下重视,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能儿,派人收集薛禄情报,在他抵达之前,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郑能躬身应是,又道:“昨日收到工部郎中陈诚派人送来的信件,父亲军令顺利抵达嘉峪关,各军卫已经开始准备,迎接西征大军。不过最少还要三月左右,才能布置完毕。”
郑亨这次顺利而归,心情愉悦,笑着说道:“先回大帐再说,如今鞑靼部已经统一出兵,只能天气乍寒,就一路西进。”
虽然在朝廷的公文中,要求郑亨过年以后出兵,但是郑亨绝对不敢真的那个时候才出兵。
此行一去数千里,中间随便什么事耽搁一番,误了战时,那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在他的计划里,过了秋收就要出兵,而且所有人轻车简从,一路上让各军卫提供补给。
这样可以省下了出兵的耗费,不用携带太多补给。但是对沿途的军卫来说,要提供十几万人的补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能够用三个月的时间将各地需要的补给送过去,就已经是快的了。
回到大帐歇息了一刻,灌了半壶茶,郑亨这才歇息了过来,揉着大腿说道:“不服老都不行了,这才骑行了半日,双腿就沉重如斯。”
周旭笑道:“大帅正值华年,岂可言老,在下还想跟着大帅身后,也能驻守一方,此生方可无憾。”
闲叙了几句,郑亨坐直了身体,其他将领也立即站定。
一条条命令被郑亨发了出来,大军就立即收拾行囊,布置防务,今日收拾妥当,歇息一晚,明日天亮就拔营回返。
待属下将士一一得令离开,营中只剩下长史周旭,郑能这才低声说道:“父亲,殿下安排阳武侯接任父亲,这接下来什么章程,还请父亲示下。”
郑亨摇了摇头说道:“你啊,还是眼界太窄。让为父驻守北明山,这是殿下对为父的嘉奖。万万不可有将北明山视为己物之想。
不管是阳武侯,还是其他人,一切都按照章程走,不可徇私。另,这几年攒下了五万两金子,拿出两万两,直接存进发展银行,另三万两存进商业银行。
三万两金子,就是三十万两银子,数年之前,为父何曾想过能给你们留下这么大一份基业,该满足了。”
郑能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知道如今必须要这样干。朝廷如今禁止大额金银转运,他们郑家之前挣的家业,又全部就在北明山,现在想要自己运回大明都难。
五万两金子,这也太惹眼了。上交两万两,太孙殿下应该就不会盯着剩下的三万两了。
郑能低声应下,又说道:“那这北明山,今后就不管了?这么大一份……”
“闭嘴!”郑亨瞪了儿子一眼,望向周旭笑道:“这下子还是经历的少了,缺了一些眼界啊!”
周旭笑道:“北明山原本引人嫉妒,但是这两年却没有人在背后诋毁大帅,大帅可曾想过为何?”
郑亨笑道:“自然是南洲,西洲的消息传回,把那些人的眼睛都吸引了过去。”
周旭又问:“大帅可曾想过也出海去占一大片地方?”
郑亨苦笑道:“我连坐上河舟都吐的天昏地暗,如何能出海?”
“那极西之地呢?或者撒马尔罕呢?”
郑亨眼神一凝,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晨光想说什么?”
周旭也正容说道:“那林三,唐赛儿夫妇不过是一乡村农夫,殿下就能许一城主之职,伯爵之衔。虽然一切要从头开始,却也有了奋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