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支金簪是她嫁给谢辞卿当日,他送给她的新婚礼。
江氏权势极大,江雾的父亲是大理寺卿,兄长是锦衣卫统领,她的姑母又是宫中贵妃。
陛下为防止他们再联姻,便主张赐婚,将她许给了九品官谢辞卿。
俩人乃是天子之命成亲,此前没见过几次,并无情感,是以收到簪子后,江雾收在首饰盒子里就未再看过一眼,如今怎会到了这儿,她毫不知情。
江雾苍白地解释这一切,从收到口信开始,到被打晕醒来看见这一幕结束。
副将听后,却是冷笑一声:“这屋子除了你和死者,还有第二个人?你手上的血,又能解释清楚?”
江雾被问得哑口无言,紧张地望向她的亲兄长江易卓。
江易卓叹息一声,眼里都是不忍和对她的怜爱:
“此连环案发生太久,从大理寺转到锦衣卫后,陛下紧盯进度。今夜陛下收到有人暗中举谏,得知凶手出现,就派我来此地……”
江雾慌乱的心开始渐渐被她压制下来,冷静追问:“哥哥也怀疑我吗?”
江易卓摇摇头,“只是我们在谢辞卿书房中搜到他亲笔所画的仕女图,上面的每一位女子,都是死者。”
他指了指倒挂在房梁的那幅莫三娘画像,“现在莫老板也死了。而这幅画的画风,与谢辞卿一模一样。”
“而她被害之后谢辞卿就失踪,加上你的簪子是凶器,你们无法洗脱嫌疑。”
江雾一愣,谢辞卿失踪?
她嫁的谢辞卿九品官,在大理寺的牢狱里当值狱吏,不过就是个打杂的,连狱卒都能压他一头。
他今日上值迟迟未归,江雾又见雪大,就差府中下人套马车去接她。
谢辞卿落魄,府内就一辆马车,江雾嫁过来不久,还未来得及添置这些,今夜便是独自来见的莫三娘。
哪知谢辞卿竟在今夜失踪?
江易卓沉吟半晌,“他今日并未去上值,我们找了许久都未曾见到他人。”
簪子,仕女图,江雾又在莫三娘死的现场被锦衣卫抓到,这一遭劫难她如何也躲不过去。
何况这案子已经持续太久,那些死者的身份从低微一再拔高,民间百姓人心惶惶,猜忌不断,逼得陛下日日追问进度。
陛下焦头烂额,如今他只想要一个结果,哪管真凶是谁。江雾洗不脱嫌疑,就会被陛下当做替罪羊。
她如果洗不脱嫌疑,家人出手搭救,便是包庇。
陛下本就忌惮江家权势,一旦用此事来当做把柄,必定要趁此狠狠打击。
而她会出现在这里都是被骗来的,明显有人在针对她。可江雾只是氏族之女,针对她有何用处?
这凶手真正针对的,应该是她背后的氏族。
江雾无奈地望着江易卓,火把的光亮将他英厉的眉眼照得清晰,她艰难道:“真的不是我,这血和这簪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她被人逮住,眼下这情况,让这些解释很苍白。
江易卓垂眸,一步步走近她。
他在江雾跟前站定,压低了声音细细说:
“若你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表明此案与你无关,为兄就能为你逆转局面。否则明日此案将会被陛下亲自结定,将你当作凶手处决。”
江雾摇头,低声道:“陛下好不容易抓住我们的错,不管我解释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她心下颇多怨怼。
新婚丈夫谢辞卿的家中贫寒,他当值刑部司狱,只是低微的九品官,平日里也不思进取,向来只倒腾他的笔墨书画。
这些也就罢了,江雾也不需要靠男人撑面子,但她嫁给他才没多久,就被他所作的画、所送的簪给拖下地狱。
此时她甚至荒唐的想,那簪子会不会是他故意送的?
与她圣旨成亲,是他与陛下做的局?陛下故意借此针对江氏?
可回想起来,谢辞卿平日里行事颇为单纯,又天真妄为,曾在科举写的文章里单纯而直白地责谏过陛下。
他不像城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