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连郁尧的影子都没见着,看对方这般身手不凡眼神也愈发热切。可还不等郁尧有所表示,就见一道黑影径直拦在了他面前,一身凛然的杀气将那些企图围上来的人尽数逼退。是霁清思。郁尧收回视线,拂袖朝着楼上走。刚好从二楼下来一个打扮妖娆的粉衣女人,对方见了郁尧便道:“这位公子看上去可不是来我们这寻欢的。”“寻仇。”听郁尧这么说,那粉衣女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露出了些许难办的神色,而郁尧已经几步上楼,只留下青色的衣摆在空中微微晃动了一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最好让人先暂离此地。”粉衣女子愣了一下,抬眼望去哪里还有方才那青衣修士的身影。她本身修为不俗,也有金丹后期修为,寿命五百载,不然不可能在新宁城有立足之地。可从方才对方的身法来看,他们之间的差距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所以对方留下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郁尧见霁清思还跟着自己,突然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如今孟寒生可能就在这里等着他,未必不会提前做好准备,前方也许是龙潭虎穴,他不希望霁清思跟过去。失去记忆的霁清思,根本发挥不出全盛时期的五成功力,若是真的碰上孟寒生可没有胜算。“你回城主府等我,等这里的事办完,我就去找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当然都是些模棱两可,不太重要的答案。霁清思看着他没说话,眼里还带着些许怀疑,似乎并不觉得郁尧会履行承诺。郁尧也不打算解释,只是抬眸同霁清思对视。“既然说了就不会食言,你觉得我可会骗你?”“而你若不接受这个条件,恐怕永远不会从我口中得知任何与你有关的事。”霁清思听到这里心里微动,对他来说,新宁城城主府中有秘宝可能能够为他恢复记忆,但是他莫名地,更想从眼前之人口中得知真相。就仿佛是一种抹不去的执念,对方这句话像是有莫名的魔力,让他难以升起拒绝的心思。“好。”霁清思点了点头,在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郁尧,“若你没来,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见霁清思真的离开了,郁尧方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突然他看到楼下跑过一个少年,对方怀中抱着一把剑,由于走得太过匆忙,差点被门槛绊倒。郁尧微微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少年便跑出了大门,消失在了人流当中。【19:宿主,那个人抱着的是渡邪剑吗?怎么可能,该不会是长得像吧。】郁尧皱着眉,神色有些冷,笃定道:“不可能。”他能肯定,那绝对是渡邪剑。只是这明明是蔺玄泽的本命剑,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还被旁人拿着,简直匪夷所思。难道蔺玄泽出了什么事?蔺玄泽不应该待在沧剑山?而且对方的渡邪剑,从不离身。郁尧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许多想法,好的和不好的,而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蔺玄泽的情况,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心乱如麻。他的理智告诉他,蔺玄泽不可能有事,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奈何得了沧剑山剑尊,可心里却难免多了几分忧色。因为蔺玄泽在他这里,不仅是无所不能的沧剑山剑尊还是在他心中占据相当分量,甚至愿意托付一生的人。郁尧看了看身前雅间的大门,又想到了那少年怀中抱着的渡邪剑,突然猛地将推门的手收了回来,从旁边打开的木窗翻了出去。【19:宿主你不去找大王子了吗?】郁尧抿了抿唇,神识以他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瞬间蔓延了出去,可却没感受到那少年的气息。说明对方身上很可能带着能够隐匿气息之物。可真够滴水不漏的。郁尧的双目突然泛起红光,既然神识无法感知,那他就强化他的灵视。在他眼中仿佛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景象,来自新宁城各处的,各个大小的街巷都在他的视线下无处遁形,很快郁尧就发现了那个少年的踪迹。【19:宿主别担心,现在剑尊男主没出什么事。】郁尧的视线中突然闪过了那个抱剑少年的声音,见对方即将出城,便追了过去。眼前的场景在飞快倒退,郁尧却在心里问了一句:“我没去找大王子,你会不会生气?”毕竟刚刚孟寒生可就在倚梅楼中,而他却放弃找孟寒生的麻烦,为了一把渡邪剑直接追了出来,白白放弃了那条线索。孟寒生狡猾得像狐狸一样,还不知道下次找到对方的下落是什么时候。又或者,没有下次了。【19:我为什么要生气啊qaq,剑尊男主就是要比大王子重要啊,所以宿主放心去找人吧!】郁尧闪身到那个少年面前,刚好拦住了对方,同时还听到系统的声音,让他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脑海中竟出现一个荒谬的想法。蔺玄泽该不会是故意用渡邪剑将他给引开的吧。不过他也只是随便想了想,便对着那少年道:“你手上这把剑,是从哪得来的?”那少年神色躲闪,支支吾吾的,他本来想说这把剑是自己的,可对上这青衣修士的视线后,到嘴的谎话莫名说不出了。突然他抱着的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剑鸣,剑身也颤动了起来,把少年吓了一跳,剑就要从掉到地上,却被人先一步拿起来。郁尧轻轻抚摸着渡邪剑的剑身,然后看向那少年,“怎么,还不愿意说吗?”少年盯着郁尧手中的剑,哭丧着脸道:“这把剑这把剑是我捡的,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哪,我看没人要,就把他拿走了。”郁尧听了冷哼一声:“既没见到此剑的主人,你又怎么能肯定没人要?”渡邪剑在郁尧手中发出一声轻鸣,一副赞同的样子,还让那少年羞红了脸,头埋得极低。他这种做法跟偷无异,但是也真的没见过这把剑的主人,索性便把它当成无主之物了。郁尧不打算再找少年的麻烦,只是将唇轻轻凑近了渡邪剑,低声道:“告诉我,你的主子呢?”蔺玄泽的身形微顿,渡邪的感受都会传递回他身上。再比如郁尧触碰渡邪时,也会让他生出一种和对方在进行肌肤之亲的错觉。【为了引开魔尊,剑尊你真的是下血本了!】【被随手丢下的渡邪表示,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就说,在沧剑山的时候,剑尊怎么能那么干脆地答应让魔尊离开,感情是放魔尊钓大鱼呢!魔尊前脚刚走,剑尊后脚就跟上了hhhh。】【话不能这么说!剑尊分明是想保护魔尊!看出来魔尊是想一个人去对付变态的大王子了。】【剑尊还真的不怕渡邪就这么被人取走了。】【嘿嘿,我看剑尊是笃定魔尊不会视而不见,一定会为他把剑取回来。】【懂了,大王子存在感不如剑尊的剑哈哈哈。】孟寒生看着蔺玄泽时,眼底带着不逊色于对方的刺骨寒意,面容阴沉还带着几分狠毒之色。“蔺玄泽,我们之间的旧账,可还没清算。”孟寒生冷笑一声,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能感知到郁尧的大致位置,也知道对方去了沧剑山至于为什么去,早就不用他多说。蔺玄泽神色冷淡,闻言道:“本尊也是。”心魔镜中的事还历历在目,被他视若珍宝的人,却在心魔镜中,被对方所践踏落得一身伤痕,鲜血淋漓,哪怕是幻境,都足够让他杀之百遍,千遍。那少年盯着突然闯入的白衣人,然后瞪大了眼睛。修真界哪个人会不知晓剑尊蔺玄泽,对方几乎是所有修士争先恐后要讨好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