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伯点点头说道,“从丰收仪式开始,大家都开始把田里的稻谷都给收了起来,大家上山打猎改善点伙食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阿文小小年纪竟然猎这么多兔子,我还想着今天幸运,他能猎一只就很不错了。”陆水跟陆进也恭维陆文,“阿文确实有几分气运,每次上山打猎都不会空着手回来,以后阿笑想吃肉,可要找你三叔,让他给你打肉吃,知道吗?”陆笑今天跟着大人忙进忙出,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听到所有人都在夸赞陆文猎的兔子,急忙为自己邀功:“蚂蚱是我捉的,是不是也很厉害?”陆笑这一番童言童语把大家都逗笑了,堂屋是热火朝天,里屋的气氛却有些不好。只因为陆元娘之前被陆大伯训斥了两句,见到自己的娘,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只不过是让阿文帮忙杀兔子,摘点菜,爹一回来就训斥我,爹越来越偏心了。”平时陆元娘抱怨这种事,吴氏都没放在心里,只当女儿和自己撒几句娇而已,但现在在场的不止有自家人,还有武氏。陆元娘这话一出口,武氏夹菜的筷子都僵住了,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吴氏是一个厚道的妇人,见陆元娘这样不分场合的乱说话,立刻就训斥了她,“你怎么说话的?难道你不知道阿文今天不止去地里忙活,还上山打猎。回来还要帮忙做饭,你爹说的在理,你跟你妹妹在家闲着,只是做点饭,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以后可不能在这个样子了。这马上就要说婆家了,若是被外人听到你这样嘴碎,谁家能看上你?”武氏虽然很是伤心,但听吴氏训斥陆元娘的话,心里更是不舒服。不过人在屋檐下,她也只能打圆场,“元娘这话说的在理,只是干点活而已,没什么,阿文身子骨弱,多干点活,说不定还能壮实点呢,而且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的,直接说他就是,这都是为了他好。”作者有话说:极品亲戚?不存在的,官图就是陆文这个人物的升官蓝图,所以我们的女主会晚点出场,不过十荒是双更,女主很快就和大家见面。今天开始双更了,因为三次元有工作,先坚持一段时间,希望小天使督促我,一本书不仅只靠作者,更是靠大家都支持,来几个收藏呗!嘻嘻!反对◎我说过想把姐姐接回来,娘觉得我该怎么做◎陆文跟武氏从陆大伯家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只是和他们一路回来的还有陆方。陆文不好当外人的面询问,到家门口的时候,陆方却把陆文拉住了。武氏知道两个孩子历来要好,见陆方要和陆文说话,嘱咐道;“若是要说很久。就到廊下说,现在已经下雾了,院子里站久了,怕是要风寒入体。”陆方对武氏说道:“伯母,我就和阿文说两句话。”陆文不知道陆方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武氏对两人点头就回了屋,陆方才拉着陆文小声的说道:“阿文,刚刚我回家,我大嫂就发了脾气,父亲把我叫去,问我想不想去彭城做学徒,我已经跟父亲说了,我决意年后去跟三叔祖家跑商,父亲已经答应帮我去问问三叔祖了。”陆文大惊失色,不知道陆方的父亲陆奇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陆方,跑商可是玩命的勾当,“方哥,你是不是和伯父说了什么?”陆方点点头,“我说若是父亲不答应,我就去投军,近几年幽州不是一直在用兵吗,我父亲许是觉得跑商虽然危险,但跟着族人,我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去当兵就不同了,十个人去,十个人都没回来。”陆文觉得陆方比他这个现代人还现代,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威胁自己的父亲,“方哥,你这样意气用事,迟早得出事,伯父肯定不是觉得跑商回来的几率高,而是怕你传出忤逆的名声。我们陆家村最重名声,你大嫂如今对你已经有意见,若你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到时族中还能容得下你吗?”陆文不觉得陆家村这样太过专权,毕竟陆家村常年不涨赋税这一条就足够所有族人心悦诚服。大楚人都是族群而居,若一个人得罪宗族,众叛亲离,所有人都会否定这个人,到时真的只能去做刀口舔血的下九流生活。陆方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而且他也不打算回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跑商好了,大嫂其实也是为这个家着想,二哥始终说不上媳妇,村里已经有闲言碎语指责大嫂刻薄,不愿给小叔子娶亲,家里是个什么境况,我心知肚明,若我能赚到钱,也能让她松口气。”陆文无能为力,只能劝陆方,“此事你在想想,日后也别在冲动行事,我知道你想赚钱让我入学是为了什么,若是你在这样任意妄为下去,就算她回来了,你以为她会看上你吗?”陆方闹了一个大红脸,瞪了陆文一眼就跑了,让陆文摇头叹息不已,自己这样说,他就不知道反驳,难道自己说的就一定是陆芸娘吗?陆文进了屋,见武氏正在缝制他的冬衣,他才轻松了几分的心情又沉重了不少。想到刚刚武氏情绪不对,陆文就问道:“阿娘,可是饭桌上元娘姐说我疏懒,娘放心,日后儿子不会留下话柄。”武氏看着越发懂事的陆文,叹了口气说道,“我儿已经长大,你元娘姐为何对你有意见,你心里亦是清楚,入学的事,你还是找个时间和你大伯推辞了吧,我们家真的没有那个能力,你不知道,你大伯只是以为读书入学,给你打张桌子,买了笔墨纸砚就行。殊不知这只是开始,村子的陆夫子只是童生,村里但凡有些聪慧的孩子,他不是介绍去青山出院,就是让你在京城的陆爷爷接到京城去教导。你想想,不管去京城,还是去青山书院,你让娘如何是好,就算娘能等你,可穷家富路,出门在外总会有很多不便,更不要说我们没有那个路资。到时候不是大家私下议论我们家贫,而是唯一的遮羞布都揭开了,娘丢点脸无关紧要,只是我儿是男子,日后要支撑门户,不能被人小瞧了,你可明白?”原来这事在武氏心里这么清楚明白,陆文虽然劝陆方不要任性妄为,只是他们其实都差不多,陆方是明着任性,他是暗地里任性,都是实质同归。陆文坐到武氏身边,看着她手里还没有成形的衣服,喃喃的说道:“娘,我说过想把姐姐接回来,娘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实现这个心愿?”当初陆芸娘离开的时候,陆文情绪不好,而且还不能下床,武氏当时告诉他只要出人头地,他的姐姐就可以回来,那套说辞只是敷衍他而已。“阿文,别怪娘话说的难听,你现今已经虚九岁,此时还不能入学开蒙,四书没个三年五载绝对读不囫囵,更不要说五经了,据娘所知,族中的陆夫子只教导四书,被他介绍去青山书院的学子都是去学习五经,科举考试,单靠四书五经,底蕴绝对不够,若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落榜的人?”陆文震惊的看着武氏,问道:“阿娘?”他不明白武氏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读书科举的事?武氏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是陆文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亲人,武氏不想他存那种无望的念想。“你不用问阿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只要你清楚阿娘不会害你就好,你姐姐既然已经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要在做无谓的想法,日后好好跟着你伯父学习务农才是。”还不等陆文再问,武氏就把手上的衣服折叠起来,收到了床头的柜子里,招呼陆文洗脸睡觉,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