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护短。
在港城,只有你的大哥是癫九,如果惹了事的话其他人是绝对不允许插手的。
用癫九的话来说就是我的人我自己会教,别人要是动就是不给我面子,是和我癫九过不去!
以他的变态和癫狂,自然没有会因为几个下面人的事情和其翻脸。
或许也是为什么他经常性发疯却依旧有无数的马仔前仆后继拜入门下的根本原因。
只是癫九万万也没想到,真到了自己穷途末路的这一刻,居然连一个兄弟都没有上前,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九哥。”
癫九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抽搐着。
他知道这是神经系统在做最后的抵抗,以往强壮的肌肉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马上堕入黑暗的前一秒,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你也算是有种。”
癫九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眸。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表情有些意外。
“谢谢九哥这两年对我的照顾,不然我老妈早死在了医院。”
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俯身将被柳先开一拳几乎打的破碎的癫九扶的直起了腰身,然后很细心的用一块洁白的手帕将癫九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他并不介意癫九满身的血污,在擦拭过后还又将癫九的衣服又用手平整了一下,让自己的大佬可以体面的死去。
“这是哈威牌子的手帕,九哥你最喜欢的牌子。没人用过。”
年轻人显然知道癫九有洁癖,特意做出了解释。
出现在癫九面前给了他最后尊严的年轻人叫青仔,是最近两年才跟了癫九的新人。
阿青平日很是沉默,能被癫九带在身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能打够狠,而是因为阿青对于乐器,尤其是口琴吹的精彩。
癫九很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这个年轻人吹上一曲。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有勇气来送自己一程的不是那几个平日凶狠强悍的心腹,而是这个自己平日完全没有重视过的边缘人物。
“吹一曲送送我,谢谢。”
癫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咧嘴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人知道,这是癫九一辈子唯一说出过的一次谢谢。
“好。”
阿青没有看向依旧闭目体悟的柳先开,在夜总会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他颤巍巍的摸出了癫九送给他价值七万港币的号角口琴放在了嘴边。
下一秒。
悠扬的旋律从口琴中流淌而出。
这是癫九最喜欢的一首歌。
送别。
“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癫九咧嘴如同往常一样跟着哼哼了起来。
随即,他的头重重垂了下去。
癫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