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去,与谢珉行交换了个眼神……是时候该验证一些事情了。
夜幕渐深,隐藏在海棠树下的男人只能依稀看得清楚一个背影。男人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久到握炮竹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
从灯火通明的大堂看不到他,却能恰好看到他点燃的烟花。
角度刚刚好,时间也刚刚好。
点燃这样简单的动作,等他做完以后,已经满头大汗。
男人觉得,他点燃的不是一根火芯,而是,被他叫做“慕容狐”的理智。
那支花炮慢悠悠升上天际,在寂静的天际滑过一道亮光,众人,包括唐三小姐望着天边的那一道亮光,上升到落下,最后又低下头来继续研究他们的北征讨伐魔教的大事。
好像只是哪个顽童的恶作剧呢。
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慕容狐失信了吗?
无论是刑刃本人,还是谢珉行裴子浚,对于这个结果,都有些迷惘。
还是说……这个“唐三小姐”根本不是慕容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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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师姐吗?是他们多想了吗?
无数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这个师姐的言辞无一破绽,非常了解他,知道本门的辛秘,他想不出除了她是真的唐忱柔,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可是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师姐不会这么做。
那些刻意挑起争端的事情,师姐都不会做。
是什么人要挟师姐吗?他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师姐这样豁达的人,还有什么能够要挟她呢?
“其实还是有的。”裴子浚忽然说。
四目相对间,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其实一直都在。
他是养在后院风一吹就倒的一杆竹,没有人会在意他,或者正眼看他一眼,可是细细思索,从师姐回白鹿门盗药,到护国寺的大火,再到阿轻的惨案,他一直都在,还在关键的时候,起了引导的作用。
可是我们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他。
因为他太弱了。
弱到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自从唐三小姐回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除了陪在唐三小姐的时间里,已经消失了很长的时间了。
今天的宴会,孟仕元也没有出席。
裴子浚忽然想起那一天厨房里那些古怪的药罐,除了给唐三小姐自己的那罐不合时宜的安胎药,其余的药罐子,都是给孟仕元的。
孟仕元是痨病鬼,可是七八个药罐子,也太夸张了……还是说,那些药中,有些药是见不得人的,所以才熬了这么药,来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