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小琪只来住了三个多星期。
可是,我俩好似已经认识十年八载。
张妈提着吸尘机进客房大扫除。
我到附近花市去兜了一转,发现许多新品种,玫瑰花瓣有皱边,牡丹两个颜色由浅入深,十分漂亮,人造美艳。
不久,母亲回来了,我们搬了新家,与李叔一起住。
她哪里容许自己发福,精神奕奕,与李叔好似廿四小时手牵手,甜蜜得发酵。
我每次出现客厅都看到他俩在接吻,十分尴介,他们有时在露台追逐,叫我更加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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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往外国寄宿的时间已经到了,避无可避。
我平静地向母亲提出要求。
母亲放下茶杯,“你打算读什么科?我希望你读专业。”
“专业只得建筑医科会计与法律。”
“任选一样吧。”
“我全不喜欢,都很辛苦,非要读六七年,且与死人塌楼有关,责任重大。”
“你想做什么?”
“妈妈,倘若我不成才,你可还爱我?”
“我爱你不会更多,也不会更少。”
我放心了,“我只想做一个快乐人。”
“咦,那是不够的。”
“妈妈,你会照顾我。”
“可是人生在世,除出经济金钱,总还些其他,譬如说:事业、爱情、家庭。”
“那么,我读纯美术,住在一座灯塔里--”
“为什么住灯塔?”母亲大为诧异。
“面对大海,四边无阻无隔,接近大自然,方便写生。”
“那多萧刹,不好不好。”
“那么,我可以找一幢乡村小学,改装成宽大明朗的寓所。”
“哪里来的怪主意。”
“小琪怪主意更多,又不见你教训她。”
“她不同,”母亲叹口气,“她长得美。”
那即是说我不够漂亮。
“小亮,你相貌比较平凡,不像小琪,异性见到她,精魂像是随她而去:走足打跌,说话打噎。”
“她像她母亲?”
“我想是,唉,别人家的女儿都是美女。”
我不服气,“妈妈,美貌十分肤浅。”第三章母亲回答:“如果真的那么肤浅,为什么大多数人看不穿它?”
我问:“你见过父亲没有?”
母亲忽然笑了,“你生父的新妻听说丈夫欢迎女儿去住,忽然之间叫来母亲、阿姨及她两个妹妹,都在余家借宿,屋子塞得满满,再也容不下别人。”
“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