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总以为母亲是磐石,什么人欺侮我们,大声喊妈妈即可,妈妈会来打救岁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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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医生进来看见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向母亲解释,我已无恙,随时可以出院,只是,最好在家休养,起码半年不许旅游工作。
妈妈说:“这半年我看守着你。”
我轻轻说:“伤上加伤,惨不可言。”
阮医生又笑,“家亮会完全复元。”
妈妈说:“发生那么多事,都不告诉我,你们两姐妹!”
圣琪说:“你回去照顾李叔伤腿吧。”
妈妈叹气,“我的亲人,全部损手烂脚。”
她走了。
接着,王旭的助手带着律师来会晤。
他说得很清晰:“王先生已将公司转让京都上山组,公司清偿债务后所余将作为员工遣散费,余小姐,你与王先生可有婚姻注册文件?”
我摇摇头,“我们并未注册。”
律师据实说:“余小姐,上山组知你熟悉公司业务,你可愿意加入前新管理阶层?”
我说:“我健康欠佳。”
律师惋惜,“余小姐,你一无所得。”
我告诉他:“我不介意。”
“你手头上可有任何王先生签下的契约?”
我想想,“新咸顿有七亩地的大屋--”
“我们查过,手续未清,已遭银行查封,王先生生前不顾小节,性格豪慡,他财产数目,与一般人想像有个距离。”
我说:“我情愿他这样。”
“我们很抱歉,余小姐。”
助手说:“余小姐,我下月将赴日本,这是我名片,有事请找我,不要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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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走他们。
圣琪叠着双手看着我说:“余家亮,你穷了。”
我转过头,“你想怎样,落井下石,抑或隔江观火?”
“我会继续帮你漱口换药。“
她紧紧拥抱我。
这叫做亲人。
她带我出外逛街,“家亮,置些衣物,包我身上。”
极细窄脚的牛佴裤,齐胸短大衣,长身阿爷毛衣,银灰色芭蕾舞鞋……我拒绝:“我又不是十八岁。”
圣琪着我搬到她新居,然后帮我装修旧居。
她同我说:“你知道王旭生前住的那一边公寓,原来他写的是你名字,唉,这是他唯一留给你的产业。”
那真是不幸中大幸。
“本要替你打通间隔,后来想一想,还是把它出租为佳。”
我没有回答。
“家亮,世上不止你一个寡妇,振作些好不好,如此阴阳怪气,当心把我闷死。”
我连忙答:“我无所谓,小时喜欢新美术,后来又爱上装置艺术,今日已无选择,一饮一食,莫非前订,切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