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画面接通的时候,丁遥正埋头处理着数据线。
&esp;&esp;她很瘦,手上也没什么肉,每一寸骨骼都明显异常,有种凌厉的感觉。
&esp;&esp;那些拆下来的零部件,在她的手里都有了新的用处。铜丝紧紧缠着光盘,留出的一截绕着电容器触角。耳机线已截断,里面的丝被钳出来连在电容器的另一端。
&esp;&esp;她按开手机上的收音app,将耳机插入,试探性地将钥匙往光盘上靠了靠,原本安静的调频瞬间发出一阵嘈杂声。
&esp;&esp;薛问均清了清喉咙。
&esp;&esp;“不要跟我说话。”
&esp;&esp;不等他开口,丁遥便冷冷地说。
&esp;&esp;她故意不去看那屏幕,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esp;&esp;薛问均一脸错愕:“怎么了?”
&esp;&esp;“你如果不想跟我合作,可以直接说,没有必要跟我商量得好好的,背地里又偷偷把进度条往回拉。”
&esp;&esp;丁遥越生气就越平静,这种语气配合着内容,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esp;&esp;薛问均有点无措,自己反思了一阵子,横竖就是想不到哪里有问题。
&esp;&esp;他迟疑着开口:“是我做什么了吗?”
&esp;&esp;“薛问均,你做事儿之前是不是忘记了这个相机不止能连接我们视频,还能显示未来啊。”丁遥从那一堆零件里抬起头,握紧手中的螺丝刀。
&esp;&esp;“是预知录像出现什么线索了吗?可是我——”
&esp;&esp;才刚到家啊。房间什么改动的,都还来不及啊。
&esp;&esp;丁遥将刀往桌上一扔,打断他的话。“我看见你死了!这回真跟报道一样,没凶手了。你自己吃药,把自己吃死了!”
&esp;&esp;“怎么可能。”他是有过这种想法,但也清楚,生死只有一次,不敢轻易实验的。
&esp;&esp;“那我看见的是鬼吗?总不能是林川吧?”丁遥心情很差。
&esp;&esp;她每天一边防备着吴远航一边又假如他们,不停翻看着那些一点名堂都没有的“线索”,自己偶尔提到个什么关键,还有被吴远航跟林川双双注目,问她怎么知道的。
&esp;&esp;她这辈子的谎都要集中撒完了!
&esp;&esp;“现在我真的没有这种想法。”薛问均解释道,“而且之前几次录像恢复清晰,都是因为我动了房间里的布局,那些是客观上的实体移动,是我动作的过去式。我怎么可能动动脑子就能改变掉未来呢?”
&esp;&esp;真要这样,她也不至于看自己死一遍又一遍了。从一开始,他只要脑子想着反抗不就好了?
&esp;&esp;道理的确如此,但丁遥却还有怀疑,“万一你也创造客观条件了呢?”
&esp;&esp;“什么条件?”
&esp;&esp;“药!吴远航跟我说过,你睡眠不好,一直靠吃药才能睡着。”
&esp;&esp;薛问均哑然:“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esp;&esp;“那我直接说我怀疑他了啊,他当然要说点事情证明自己跟你关系很好了。”丁遥解释了一句,仍旧坚持,“我知道,那些都是处方药,不能随便开很多,但谁知道你有没有攒药的习惯?”
&esp;&esp;“我有。”薛问均这次没有否认。
&esp;&esp;丁遥被着不合常理的回答惊住了。
&esp;&esp;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好几个纸包。
&esp;&esp;“我承认,我以前的确起过这个念头。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我很怕疼,所以这对我来说是最不会疼的方法了。”薛问均冷静地坦白。
&esp;&esp;他将那些药片一股脑全扔到暖壶瓶里,快速摇晃几下,然后拉开门,走到厕所,将水一股脑全倒进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