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依旧没有消息。
警场表示,黎巴嫩树圣修道会是一个有钱的单身汉在1862年创立的,主旨在提倡禁欲的修道生活,他被自己钟爱的对象所抛弃,这在当时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本人出任第一任的会长,还把所有的财富都用来捐助这个机构。安贫的诫律十分严格,金钱只能用于会长认可的慈善事业,因此如今该修道会已经以广施钱财而闻名。会长的产生是由前一任会长提名,不过只要弟兄全体投票通过即可随时罢免。
格兰特喝着旅馆供应的难喝至极的咖啡,一边推敲案情。&ldo;我们的赫伯要的就是这个:修道会会长的职位。他现在把会长当猴子耍。一个像会长那样的人居然愚蠢至此,未免太不可思议。不过也是!想一想,我们认识的蠢蛋也不算少了,威廉斯。&rdo;
&ldo;我正在想,长官。&rdo;威廉斯不假辞色地说道。
&ldo;有不少脚踏实地、白手起家的企业,就是会被一个在饭店大厅出没的骗徒几句花言巧语就给耍得团团转!不过话说回来,赫伯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许他在美国搞教会,图的就是这个会长的位子。总之,他现在已经是会长心目中的接班人了。
只要今后几周他的牌没出错,一大笔钱就可以得手。难怪他很怕在这时候出乱子。
他想知道他妹妹留给他多少钱,如果他认为足够,就可以不用再出家了。我不认为教会生活对他有多少吸引力。即使他能偷空到别墅去找找乐子。&ldo;
&ldo;你想他会待多久,长官?&rdo;
&ldo;待到他把足够多的银子转入他自己名下为止。反正,这些东西,&rdo;他指了指那几本护照:&ldo;足够好好起诉他了,所以只要我们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把他拘提过来。困扰我的地方是,威廉斯,在这整件事里面,杀人的动机在哪里?我不是说人不是他杀的。我一点也不怀疑他有办法离开二十四小时去干这件事。只是他何必这么做?他听说她要来英国,他就跟着来。我认为,从他女人的那些衣服来看,他到达英国的时候大概已经破产了。所以他才会跑去投靠黎巴嫩树。但是那边一定很快就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了,为什么还要杀妹妹?&rdo;
&ldo;可能是他找她,结果起了争执。一直困扰我们的那个不合理的案发时刻,对他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清晨六点就和吃饭时间一样正常。&ldo;
&ldo;不错,这是实话。我这就去问那个教长大人,阿罗伊瑟斯修士是否在两个礼拜又前一天离开过修道院。昨天那个教长大人架子端得很高,不过等他看到他最心爱的弟子拿了这些护照之后,他会愿意谈的。&rdo;
但是教长大人不见客。小窗口上露出门房那张臭脸,以千篇一律的讯息回答格兰特所有的问题,不管那些话是不是答非所问。显然赫伯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了功用。
小窗口一关,叫站在小巷边的格兰特一点办法也没有。看来只有带拘捕令来才行了。他慢慢地走了开去,两只脚都还在痛。他心下佩服着赫伯打入这个封闭团体的能耐,一边费力地爬上车。是的,他最好快点弄到拘捕令。他回到旅馆去拿他的睡衣、刮胡刀和牙刷(他不打算在这里再过一夜),正在留言给睡觉中的威廉斯的时候,有人通知他去接听警场打来的电话。
他可以去多佛一趟吗?那边的警察要找他。好像是有什么新发现了。
他回房去改了给威廉斯的留言,把东西丢上车,突然想到他为什么会给那个没好气的凶婆子那么多小费,答谢她那差劲的服务、恶心的食物和凄惨的厨艺。然后驱车前往多佛。
有什么新发现。惟一的可能就是钱斯而已。一定是不寻常的发现。如果只是查出钱斯那天晚上去的地方,那就在电话上报告一下就好了。然而却非如此,想必事有蹊跷。
负责此案的警探瑞梅尔‐‐一个敦厚、一脸忧愁的年轻人,他最大的本钱就是他的长相,不像一般人概念中的警探‐‐已经在警局门口等候格兰特,格兰特把他拉上车。瑞梅尔说,经过锲而不舍的追查,他找到了一个叫做席尔的老家伙,过去是干水手的,那个星期三晚上‐‐或者应该说是星期四凌晨‐‐十二点半,他离开了孙女的订婚宴往圊家的路上走。沿路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这年头很少人会住到海港边去。大家都想住山上那些华而不实的别墅,在那种房子里你连打喷嚏都不敢。
走到可以看见海面的地方,他停下来一两分钟,为了看看海港。至今他还是觉得晚上看着港边那些锚?白灯是一件愉快的事。
那时已经开始起雾了,不过每个东西的轮廓都还可以看得很清楚。他知道派特罗号要进港‐‐去参加喜宴之前他就透过他的眼镜看到了这条船‐‐所以现在他就开始找,结果看到它并不是停在突堤边,而是下了锚泊在海面上。他看着看着,看到一艘小汽艇从船侧开出来往岸边驶去,速度放得很慢,引擎声也很安静,好像不太想引人注目的样子。等小艇一靠上突堤的阶梯,就在码头边,一个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小艇上也有一个高高的身形现身,席尔认出了那是爱德华勋爵(他以前常常见到他,还曾经在他哥哥的前一艘游艇上工作过),他说道:&ldo;是你吗,哈默?&rdo;较为矮小的男子答道:&ldo;是我,&rdo;然后,声音变低:&ldo;海关没问题吧?&rdo;爱德华勋爵说道:&ldo;一切顺利。&rdo;接着他们就一起走进汽艇,离岸而去。之后雾很快就降了下来,遮蔽了港口。大约十五分钟后,席尔就继续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