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他很喜欢精良的刀片,一直很仔细地保养它。亚历克&iddot;巴林先生‐‐也很让人难过。他们说那把剃须刀还在家里,但我总想在那起飞机坠毁事故里它一定没能幸免。我想他现在住的那种地方,也不准他用剃须刀了。他只有一把那样的剃须刀,因为前一把他在宾馆里丢了,买来这把作为替代。这一共是多少了?一共是十六把,还不包括去了孟买的那一打。这已经差不多了,因为生意关门的时候,我把大概半打剃须刀给了我的总助理。他在伊斯特本有了一家自己的店,在那里做得很好,我听说。现在有二十二把了。最后一对剃须刀呢?
恩迪科特先生痛苦地抓着脑袋。
&ldo;尽管我打高尔夫的差点越来越小了,我的速度也还和以前一样好,&rdo;他说,&ldo;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衰老了。最后那两把剃须刀到底是谁买去的?哦,我想起来了!会是威廉&iddot;琼斯勋爵吗?不,不可能。或者是什么侯爵?不,等一等。那一对剃须刀是哈瑞&iddot;瑞恩伍德勋爵为他的儿子买的‐‐牛津摩德林学院的小瑞恩伍德先生。我就知道我后来没再看到过这两把剃须刀。他一九二五年的时候买了它们,大学毕业之后,这位年轻的先生就去英属东非的殖民地工作了。你看!我就知道我会及时想起来的。就是这么多,我的勋爵阁下。&rdo;
&ldo;恩迪科特,&rdo;彼得勋爵说,&ldo;我觉得你太神奇了。你是我遇到的这个年纪的人中最有活力的,我很想认识那个卖给你这种酒的人。&rdo;恩迪科特先生表示了感谢,把酒瓶从桌子上推了过来,并告诉了他卖主的名字。
&ldo;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我们都可以马上排除掉,&rdo;彼得勋爵说,&ldo;格里姆斯上校是个问题‐‐鬼知道他在法国丢掉它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一定有人在那里得到这把剃须刀,它可能已经回到这个国家了,这是个可能性。哈特利指挥官和贝尔弗瑞奇上校的那四把得去调查调查。我不觉得会是约翰&iddot;威斯特劳克勋爵,他是个细心的人,应该会把他的两把剃须刀带在身边,一直珍爱着。我们也得去查查可怜的巴林。他可能卖了剃须刀,或者送人了。也许也应该问问小瑞恩伍德,不过几乎可以把他排除在外。然后就是你的总助理了,你觉得,他有可能卖掉它们吗?&rdo;
&ldo;不会的,勋爵阁下;我想他不会的。他告诉我,他会把它们保留下来自己用,或者授权给别人使用。你要知道,他喜欢收藏老店铺的剃须刀。如果卖给他的顾客,他会更愿意卖那些刻有自己名字的。你要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生意做得足够大,能够一下子制造三打以上的剃须刀,才有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他跟我说过,他已经制造了三打新的克瑞普剃须刀,开始了他自己的剃须刀事业。顾客在他那里只会买到这种剃须刀。&rdo;
&ldo;确实。有没有可能他把二手剃须刀卖出去呢?&rdo;
&ldo;那个,&rdo;恩迪科特说,&ldo;我就说不好了。不过二手剃须刀并没有什么市场,除了有些流浪理发师会买之外。&rdo;
&ldo;什么是流浪理发师?&rdo;
&ldo;哦,勋爵阁下,就是那种没有正规工作的理发师,看哪个店里一时人手不够就去帮个手,在这个店那个店之间到处流窜。他们肯定不是一流的理发师,这是当然的,我也肯定不会雇用一个技艺不够精湛的人来为我们尊贵的客人服务。但在伊斯特本那种地方,顾客流量是很有季节性的,经常会有找临时帮手的需要。也许有必要去问一下我以前的助理。他的名字叫普卢默,在贝尔沃德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捎一封信给他。&rdo;
&ldo;不麻烦你了,我会过去拜访他的。还有一件事要问,在你提到的这些顾客里,有很莽撞的人吗?把剃须刀磨损得很厉害,经常回来重新打磨的人?&rdo;
恩迪科特咯咯地笑了起来。
&ldo;哈!你说的是他,&rdo;他说,&ldo;贝尔弗瑞奇上校‐‐哦,天啊!哦,天哪!对于他的剃须刀来说,他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据我所知,他现在还是这样。他过不了几天就要过来跟我说:&lso;恩迪科特,我这么说你别介意,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打磨我的剃须刀的。不到一个星期,刀刃就不锋利了。纯钢的质量已经不能跟战前比了。&rso;但那不是钢的关系,也跟战争无关。他就是这样的人。我想他一定是在保养的时候把刀片越磨越钝,而不是越磨越锋利;我真是这么认为的。你要知道,他没有雇用仆人。上校出身于英格兰最显赫的家族之一,但并不是那么富有。我相信他是一个很好的战士。&rdo;
&ldo;日落西山了,是吧?&rdo;温西说。&ldo;心肠很好,却很莽撞凶悍。我知道这样的家伙。你说他现在住在哪里?&rdo;
&ldo;斯坦福德,&rdo;恩迪科特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ldo;上个圣诞节,他送了一张卡片给我。他到现在还记得我,真是一个好人。我的老顾客们在这些方面都很细心,他们也知道这一点让我很感动。勋爵阁下,能再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rdo;就在温西起身拿过帽子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ldo;真希望这次我能起到一点点协助作用。您身材还是那么健康,看起来气色很好。&rdo;
&ldo;我老了,&rdo;彼得勋爵说,&ldo;鬓角边的头发都快变灰了。&rdo;恩迪科特先生发出了一阵笑声。&ldo;但这没什么,&rdo;他又赶紧安慰他的访客,&ldo;很多女士都觉得那样的头发看起来与众不同。我希望,也相信,头顶的头发不会变薄就好。&rdo;&ldo;我觉得还没有吧。来看一看。&rdo;恩迪科特先生把他草色的头发拨开来,仔细注视着他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