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黛端坐着,低头饮茶,恬静的几乎如背景一般,空灵得让人足以忘记她的存在。
然而这时候,苏重黛自觉地又一道目光如流焰朝着自己射来,带着愤怒、不甘。
抬头,对上柳蝶衣质问的眼神,苏重黛挑衅一笑。
柳蝶衣虽然是魏姨娘的女儿,可是自懂事起就养在嫡母膝下,嫡母对于她的控制也是日益加深,特别是在柳蝶衣和洛修元订了婚事之后。
而魏姨娘是柳蝶衣的亲生母亲。
而这么多年来,柳家的庶子庶女夭折在了柳夫人手上那么多,柳蝶衣却能够明哲保身,或多或少有魏姨娘在其中周旋。
一旦魏姨娘倒了,后果显而易见。
“蝶衣,你帮我说说话啊!这些劳什子的腌臜事我又如何会去做?也没有理由去做啊,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人冤枉我了!”
魏姨娘哭嚎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将柳蝶衣的神志唤醒。
柳蝶衣瞧了眼魏姨娘,便以下定决心。
嫡母早就有想要以大姐取而代之之心,多亏了姨娘在父亲面前斡旋。
三年之期未到,她还没有嫁入乾元侯府归为侯夫人,姨娘不能没有,否则便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父亲,蝶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蝶衣霍的上前,挡在了魏姨娘的面前,当是时已是站在了柳夫人的对立面。
果然,柳夫人的眸光刹那间狠戾起来,咯咯的咬着牙,旁人许是没有听见,可是离得最近的苏重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养不熟的白眼狼!”
瞧着,柳蝶衣似乎是站错队了。
而此时此刻,柳蝶衣自己却还不知道这些。
“你说吧。”
柳政文挥手,让人停了下来,免得伤了女儿。
柳蝶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夫人所坐着的方向。
“我记得这齐嬷嬷一年前才到了姨娘的身边,平日里姨娘和齐嬷嬷也不是很亲近,又如何会帮着姨娘做这么隐秘的事情。若是姨娘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也该叫了亲近的素棋去做。”
柳蝶衣如此一说,魏姨娘急忙揩着眼泪应声。
“是啊,老爷,齐嬷嬷寻常只在外院做些洒扫,就算是我屋子的人也同我不亲近,莫不是被谁人收买了?”
魏姨娘这样说着,随后似乎明白了过来,随后指着柳夫人骂道。
“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齐嬷嬷本是你院子里的人,你派了她来我院子卧底,如今竟要如此诬陷我!你好狠毒的心啊!”
听到魏姨娘这一番控诉,柳蝶衣的脸皱成了苦瓜。
姨娘啊姨娘,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便好,就算是明白了,你扯上谁不好,偏要扯上她!
果然,柳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静静道。
“不是我做的,齐嬷嬷是做错了事被我贬出去的,我连带着她的大拇指都切了一根,她恨我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帮我?”
柳夫人说完,不再作答。
地上的齐嬷嬷却忽然站了起来,涕泗横流的冲上前去抱住了魏姨娘的小腿。
“姨娘,救我啊!我不想死啊,这件事情我不过是听了您的话,求求您救救我啊!”
魏姨娘面色骤然转变,挣扎了想要拜托齐嬷嬷的桎梏。
“你这刁奴,我从未让你做过这些事情,为何你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