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尊贵的郇太子却成了他刀下亡魂。
他还杀了郇王麾下虎将,扰乱郇王部署。
这还不止!
穆寒面庞铠甲滴滴答答的血液,全是敌军的,战至酣时,他又击败一员郇军的低级将领,这回,他却没有杀对方。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郇军的奴隶军。
郇军奴隶军不算很多,约两三万吧,倒不是说郇国内奴隶不多,相反也不少的。
但郇国的话,奴隶军可没有信国这么好的待遇,都是先遣军冲锋之用的,填炮灰的,死得很多,汰换很快。
能活下来的,并混到一个低级将领的,真真的是非常了不起。
穆寒击败对方耗费的时间,甚至不比牧槐少。
兵刃落地,环首刀架上脖颈,那奴隶将领下意识闭了闭眼。
只出乎意料的,紧接着的颈脖一痛并没有出现,穆寒缓缓放下刀刃,一勾,地上长刀翻起,落在对方怀中。
奴隶将领接住,他喘息着,目露疑惑,皱眉看着穆寒:“你为何不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
穆寒淡淡道:“郇王严苛,不以奴隶为命,你们何不改投信军?”
“王上不论出身,不论血统,只论军功。”
穆寒回头看了一眼,他左侧是阿亚,右侧则是渠广:“我等俱已脱籍,有军爵在身。”
信军的军功改制,其实郇国的奴隶军都听说过了,哪怕郇王封锁消息,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早悄悄传遍了。
他们本半信半疑,可眼前穆寒一双浅褐色的瞳仁,深邃的五官,就是最好的明证。
还有渠广,渠广也是混血。
奴隶将领喉头滚了滚,“……我们是郇人。”
渠广哈哈大笑:“郇什么人,郇王把你们当人了吗?”
这些奴隶军,目光非常凶狠,但体型却大多都瘦削,可见平时生存之艰难。
渠广拍拍胸口,朗声道:“我就是信军出生的!”
看他长得多高多大。
穆寒道:“王上胸襟广阔,海纳百川,邽军降军都容得,一视同仁,如何容你们不得?”
奴隶将领,还有身后一众奴隶军,个个粗粗重喘,这实在是太过美好,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让人忍不住飞身而上。
最后奴隶将领与身后弟兄对视一眼,“好!”
……
布甲反穿,一瞬哗变。
穆寒阵前策反郇国奴隶军,几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奴隶军已火速传遍,大家迅速反穿布甲,甚至乎,竟还有普通兵卒趁乱冒充奴隶,一并奔走过来的。
信王大喜:“好!!”
穆寒制造的这个机会,千金难求,信王当即高声喝令:“鱼鳞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