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盏倒是不尴尬,也不伤怀,只是有些感慨天公不作美,没有把自己和攸宁的红线牵上,都怪它大爷的老天爷。
垂眸看了一眼攸宁扔在床上的卷轴,那卷轴慢悠悠的滚动着,随即露出来的地方越来越多,也有了很多尊神的气息,景明、攸宁、长游甚至还有智周和离秋,都已经为这卷轴加持。
景明那唯我独尊的性子,自己肯动一动手那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肯定不会为这卷轴奔波求人,而攸宁无论心底怎样一片冰天雪地,面上时刻都是温暖如春的,也愿意为自己维系些正常的人际,别人不说,这智周为卷轴出手,肯定是攸宁去周旋的。
至于离秋啊离秋,是攸宁亦或是长游去求的,流盏也不是分得很清楚,这两人倒是能开得了口,但是以离秋那性子,倒是不怎么喜欢这两位师兄。
流盏于床上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本是精气神尚且算得上十足,刚松完筋骨,流盏又耷拉了下来,她把神碑给碎了,这会弄得一身伤,现在依旧感觉很疲乏,若知那神碑能够破而又合,她才不会去做那个无用功。
唉声叹气了一会,流盏这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下床想要离开之际,不知临时想到了什么,她面带犹豫,思考片刻后,还是看向了一旁的小九,随即听天由命般说道:“有些事,能尽早说清的还是要尽早说清,免得日后解释不清,这话虽然说的有些不要脸皮。”说着,流盏还配合自己又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攸宁喜欢的那个人是我。”
九月不显吃惊,也不显愤怒,只是话家常般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一直陪在你身边啊~”九月轻笑了一声,抬眼笑着去看流盏:“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只是想顺带研究研究你有什么特别之处罢了。”
流盏:“……”总觉得自己成了笼子中的小白鼠,成了被观赏的那个了,没有说什么,流盏翻身就下了床,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感觉砸了一个碑,碑没坏,反倒是自己的脑子坏了,不像曾经那样好用了。
即便身受重伤,流盏依旧能走出大摇大摆的气势,顺着小径一路前行,远远就能看到好好的攸宁神上住处正门,布片和狐狸毛一片散乱,刚刚长游和小白终于打了起来,其实这两位打,谁都占不了上风,最终只能像现在一样两败俱伤。
现在这两位背对着,一个坐着,一个趴窝着,谁也不理谁,一片世界和谐的样子。
只不过小白尾巴的毛又秃了些,流盏想:给谁拔不是拔呢?不让自己拔,非要长游拔了才甘心。
还有长游的袖子被扯了下去一块,劲瘦的小臂上还带着被挠出来的血印子,流盏想:以前在琢光山的时候还少被小白挠了?这么多年依旧不长记性,怪不得一大把年纪还没讨到夫人。
如此想来,自己的脑子倒是没有那么不好用了。
流盏也凑到大门口那里,一屁股坐在了长游和小白的中间,霎时间竹筑的门口有些拥挤。她不知从哪捧了一摞纸,每张纸上都写着一列小字,不认真看也看不清写些什么。
门口依旧一片寂静,流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着那一摞纸一张一张的折着纸鹤,每折完一只就向空中一掷,那纸鹤不降反升,一只接着一只的飞向了不知名处,原来是纸鸢,也不知流盏是给谁写了信,一写还是这么多。
长游的关注点奇奇怪怪,他竟然问流盏道“纸是从哪里弄来的。”
流盏反手指了指身后的竹筑,懒懒道:“从里面的顺来的。”
长游一脸的不苟同:“你竟然偷~”,“偷”之一字被拉得好长,以至于长游还未说完整句话就被流盏打断了:“自己师兄府上的纸算什么偷,最多就是明晃晃的拿。”
长游无言以对,只能继续问道:“你这是给谁写信?”
流盏满脸的坚定,竟然生出了唬人的信念感:“花连城,现在那卷轴上只差花连城一个人了,我一只一只纸鸢砸下去,烦也烦死他,总能把他给引上来。”
长游懒得再询问,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瓶子酒,开始于门口自斟自饮,只是眼睛中间或会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茫然在他眼底酿成苦涩,许是想到了凤荷,而小白已经在另一侧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流盏纸鸢折着折着就开始偷懒,她将手肘放在剩下那摞纸的上端,两手拖着自己的下巴,思绪飘了好远,好久她才悠悠叹道:“师兄,你说咱们琢光山气运是不是不如九黎?”
彼时,长游正拿着酒坛子给自己灌酒,闻言,他勾着酒坛子的那个手停下,微微侧头问流盏道:“此话怎讲?”
流盏理所当然:“你看九黎弟子,上有景明是神帝,下有花连城是神君,这气运多厉害。”
长游闻言不可置否,他将未饮的酒一口饮尽,放下酒坛咂了咂嘴:“咱们琢光山也不差啊,清元四个弟子,我与攸宁、离秋都是天下敬重的神上,只有你无名无姓的,这你赖谁?”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