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棋艺已精进了不少,加以时日,必成大器。”段无忧的声音沉稳好听。
“只要先生愿意多陪小王对弈,谁又在乎成不成器。。。”慕容炼直直盯着段无忧深如潭水的眼眸,轻声说道。
段无忧却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段某承蒙殿下厚爱。”他略微顿了顿,一边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归盒,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听说过几日便是宫中狩猎大会,传闻那猎场深处可是有恶熊出没,届时殿下可要多加小心。”
慕容炼听了,脸色一窘,讪讪地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小王可再也不怕什么狗屁黑熊了!”
段无忧望着他,问道,“听说当年殿下受险,是襄王殿下冒死从黑熊口中救出殿下的?”
“没错,正是七哥救的我。”慕容炼回忆起当年慕容颜为射杀那头黑熊而身受重伤的情形,感激地说道。
“久闻襄王殿下乃当世英雄,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却可惜他身处边疆,让吾等无缘拜见。”段无忧摇着头,有些惋惜地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七哥他已经回京了。”慕容炼说道,他顿了顿,随后又叹息道,“但恐怕很快又要离去了。”
“哦?这是为何?”段无忧徐徐问道。
“还不是因为圣上。。”慕容炼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不瞒先生,其实圣上对七哥他。。。一直存有偏见。这次七哥归来,圣上甚至当众给他难堪。。。听宫里人说,待狩猎结束,圣上怕又会再次把七哥赶回那荒凉的雍北封地了。。。哼,真是一点都不念及手足之情,谁不知道圣上就是因为心虚才这样对七哥的。。。”
“哦?陛下因何心虚?”段无忧眼神一晃,盯着慕容炼问道。
慕容炼毫无顾忌地冷声说道,“自然是心虚抢了七哥的女人,谁不知道当今皇后娘娘曾是七哥的未婚妻,当年与匈奴一战,七哥为救圣上身困漠北三年,他倒好。。。反而趁机夺人所爱。。。后来七哥回来了,你说他能不心虚吗?”
段无忧沉吟了片刻,问道,“那此番狩猎,襄王殿下也在其中吗?”
“这是自然,圣上已下旨让七哥同行。”慕容炼带着几分钦佩之色说道,“想七哥武艺高强,定能卓绝群伦!”
段无忧又沉默了一会,郑重地道,“九殿下,襄王殿下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此话怎讲?”慕容炼一惊。
段无忧皱紧了眉头,道了句,“九殿下,信不信得过段某?”
“这是自然!”慕容炼毫不迟疑地答道,“全天下,我只信你。”
“若段某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是想借机。。。除去襄王殿下。”段无忧生生压低了声线。
只见慕容炼脸色一变,颤声道,“圣上。。。当真会设计陷害七哥吗?”
段无忧点了点头,道,“否则圣上要赶走襄王又何须等到狩猎之后?此事必有蹊跷。”
“这。。。这怎么成!”慕容炼急得霍然起身,粗着脖子,道,“我这就去找七哥,让他速速离京!”
“殿下冷静,圣上既已下旨,那襄王若抗旨不从,岂不也是死罪?”
“那。。那可如何是好?”慕容炼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七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能看着他白白送命。”
段无忧正襟危坐,肃色问道,“段某倒有拙计一条,不知殿下是否愿闻?“
“先生何须此问!”慕容炼急忙点头,恳求道,“请先生务必救我七哥。。。他是我。。。唯一尚有良知的兄长了。”
“既如此,请殿下务必告诉襄王殿下。。。需按此法行事。。。”段无忧凑近慕容炼的耳旁,极轻地道了数语。
慕容炼听了之后,眸光一愣,迟疑地问道,“只能。。如此吗?”
段无忧正色道,“只有如此,才能让襄王活命,也能让襄王暂且留在京中。”
“行,我这就去找七哥。”
段无忧目送慕容炼推门离开,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格,凝望着慕容炼策马而去。
唇边泛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只听他喃喃自语道,
“终于,快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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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被人绑了双手,重重地摔在难闻潮湿的柴房地砖上。
“放我出去!该死的慕容颜!快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