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得病了吧?谢司珩想回头再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太敢。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松。最终他还是带着那么点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冲动,扯过床头柜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抬手关了灯钻进被子。宋时清这才松了口气,侧过身面对着谢司珩。他实在是累了,不一会,呼吸就均匀了起来。留下谢司珩一个人,瞪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的轮廓,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月上中天,毛茸茸的猫头鹰停在路边的树杈上,扭着头找老鼠。“嗒……嗒……”,脚步声自远而近。猫头鹰的耳羽动了一下,一百八十度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缓缓走来了一个女人。付二嫂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右腿上全是泥。她身后的竹篮里已经装满了一筐蒿葱,草叶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歪头朝猫头鹰所在的地方看去。一人一鸟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出声。但肉眼可见地,付二嫂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她盯着那只大鸟,舔了舔嘴巴。猫头鹰朝旁边退了一步,拍拍翅膀朝远处飞去。夜色静谧,这点发生在无人深夜的动静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清晨——“砰!”方大娘把不锈钢盆往地上一摔,插着腰就骂了起来。“造孽喽!哪个狗娘养滴杂皮子钻我家的鸡舍哦!让我逮到嘚勒河里淹死!”自建楼窗户做的是单层的,不隔音。一大早,隔壁院子里大娘的叫骂毫无遮拦地传到了房间里。随即是舅妈刘雯雯的问话。“方姨——搞啥?”“哎呦,我家的鸡笼,昨天进嘹黄鼠狼。你瞧瞧这咬的,你看看,死了十几只诶!咬了还不吃,这畜生尽造孽诶。”谢司珩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摸枕头底下的手机。六点二十一。谢司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七点钟起床对于他们这些男高来说就已经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了,哪能想到请假在家居然六点半不到就得被吵醒。外面的信息交流还在继续。“怎么咬成这个样子。”“是的哦!吃都不敢吃,不知道有没有病。你说说咋办,还得挖坑埋掉嘞!”“唔……”宋时清困困地哼出一声,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怎么了?”谢司珩没说话。宋时清蹙眉,他脑子还没有那么清醒,但下意识觉得对面谢司珩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他有点茫然,伸手在被子底下拍了拍这人的胳膊,“几点了?”谢司珩慢腾腾地朝后挪了一点。才醒来的人声线都带着点哑。宋时清平时的声线是那种清冽中带点奶的青年音,此时却变成了谢司珩很难形容的……细弱调子。撒娇一样。谢司珩缓慢调整姿势,让自己的某一处远离宋时清曲起的膝盖。“六点多,你再睡会,我去洗漱。”“这么早啊……”宋时清半梦半醒含含糊糊。他往枕头里蹭了蹭,白生生的耳朵衬着黑发,兀自清着睡意。谢司珩下床,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随即快步冲到三层的浴室。一直到他反手关上门,额头顶在浴室门冰凉的实木板上时,才终于松了口气。我他妈……谢司珩头疼地看着自己下身鼓出来的一大块,突然就很想把这玩意给剁了。神经病啊,醒的时候还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听到宋时清的声音,一下子支棱了起来。要不是他反应快,肯定得顶宋时清身上。他要怎么办?让宋时清见识一下他的本钱吗?谢司珩走到洗脸池前,不爽地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两把冷水,堪堪将心底那股邪火浇下去了一点。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皱着眉回望他。……片刻后,他眼底突然升起了一抹沉思。宋时清刚才有反应吗?他好像一直都是软软的啊。他这个年纪起床没反应是正常的吗?不需要他帮忙看看吗?一连三个问题,成功将谢司珩心底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按了下去。直男的兄弟本能升起,责任心让他现在就想去检查一下宋时清的身体情况。当然,在回去之前,他得先处理一下自己。·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下。谢司珩拿过毛巾,往头上一顶让它自己吸水,抬手开了窗通风。晨间凉爽的风带走了这方小空间里暖热的气息,也将谢司珩的脑子吹得清明了不少。他索性就靠窗站着擦头发,一边擦一边朝下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