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谢司珩说的,这两人将他们送到县医院的事情,宋时清隐隐约约猜到了政府可能介入调查的现状,而这个没有被历允介绍的人,应该就是官方的特殊人员。顾青沉默一会,“你俩就是在谈恋爱吧。”宋时清耳根通红,但这下连头也不摇了,只紧张地盯着顾青,像是害怕他接下来会说出极为可怖的话语。顾青看他这样子,哼笑了一声。这孩子真就像那种很漂亮的品种猫,性子乖乖的家教又很好,心底的事情一点都藏不住。那只藏在山里的恶鬼倒是很会选人,眼光挺好。宋时清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心底忐忑不安,眸光一个劲地往病房门上瞟。“别看了,不会吃了他的。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顾青说道,他淡声,“我就是顾青,你俩逃出来用的引路香是我留给你们的。”顾大佬指了下门:“所以别护着你那同学了,他身上根本没有鬼气,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跟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刑警单独出去。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在怕他什么?”病房外,历允似笑非笑地问了和顾青同样的话——“里面那个,是你小男朋友?”谢司珩哑然失笑,抬头摸了下鼻尖。他的表现极为自然,和历允所接触过的,其他家境优越人品良好的青少年没什么区别。见他笑,历允也跟着笑,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更浓,“谈多久了?”他本意是想要缓和气氛,方便接下来问话,却不想满身冒着恋爱泡泡的谢司珩摇了摇头。“没谈,我告白了,但时清没答应。”“呦,你俩都这样了还能拒绝啊。”谢司珩笑着微微眯起眼瞳,“我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时清他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他的不一样。”历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哥俩似的,“我看你有戏。刚才在里面,你要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绷起来了。你俩一直这么相处?黏黏糊糊的?”谢司珩顺着他,“没,只是才从山里跑出来,时清被吓得有点狠。”历允从善如流,“那看样子你俩经历了不少啊。怎么逃出来的?”“——”谢司珩的笑意未变,“其实我也不知道。”“嗯?”历允不解。谢司珩回忆,“当时我和时清被迫进入了一个祠堂,牌位下的供桌上摆了油灯。因为顾青先生给我们的引路香需要用火点燃嘛,所以我扑上去撞开了那只鬼。本想让时清借机去点引路香,却没想到直接撞塌了整面墙的牌位,木头砸下来,我昏过去了。”历允没有见过【它】,不太能想象出谢司珩形容的场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所处的地方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时清就躺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我没敢多想,直接背起他,拿着引路香跑了出来。”说到这里,谢司珩还有些心有余悸地顿了下,“其实走到一半的时候,引路香就烧完了,我是靠着辨认树木的疏密程度判断的方位。幸好走出来了,不然困在山里,估计得靠抓兔子为生。”历允笑,“是,幸好。你小子野外生存能力可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多年来从事刑侦的职业本能,也有可能是谢司珩相比宋时清,冷静地过了头。历允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习惯性地想从口袋里掏烟盒,抬眼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生生忍住了动作。那点细微的怪异感像是落在身上的头发一样隐隐盘绕在历允心头。谢司珩发现了,但他并不在意。历允没主动开口问话,他也就装作不知道地等在一旁。“哎,你背着你那同学,走乐多少山路?”咔一声,两人身侧的病房门打开,顾青站在门里,目光在历允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谢司珩。“宋时清说——他看见你被恶鬼杀死了,那只恶鬼还长着和你一样的脸。”历允心下一跳。他立刻去观察谢司珩的神情,只见谢司珩愣了下,越过顾青,看向房间里的宋时清,似乎是有些茫然不解,然后是沉思警戒。是非常自然的反应。“……鬼和我有一样的脸?”谢司珩反问了一句。不等顾青回答,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下意识往口袋里掏了下,在碰到空无一物的口袋时,他才反应过来,语气有点着急。“我突然想起来,时清之前收到过一张染血的婚契,我们当时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所以我私下找了做文物修复的朋友帮忙看。但前天,她发来消息告诉我,婚契上,写的是我和宋时清的名字。”没有门的阻隔,谢司珩的话也传到了宋时清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