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对海鲜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有推荐吗?”他笑着问道。亚洲人天生显小,更何况宋时清是刚刚成年。在青年眼中,他简直像是朵才舒展开来的白色花朵。“海鲜饭,您觉得怎么样?有虾和贻贝。”“还有其他推荐吗?”宋时清在巴伦西亚海鲜饭下画了横杠。“这一份您一个人吃已经够了。”青年笑着建议。宋时清随口,“我不是一个人。”青年的目光闪了闪,故意顿了会,显得像是在思考的样子,随后带上了点玩笑般的口吻。“我想起来了,您是昨天入住1203的客人吧。等男朋友吗?那您可以再点些单份的烤鱼和蟹。”谢司珩:让我看看是哪个勾引我男朋友!(汪汪汪!)宋时清:……宋时清一怔。当地人的英语都带着很重的口音,韵律和声调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拐一下。刚才结合菜单时,宋时清尚且能摸清对方话中的意思,但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宋时清根本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真就表达了这么个意思。“男朋友?”他重复了一下这个单词,茫然地指了下服务员,“你是说……你的?”金发青年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轻轻歪了一下头,没什么威胁感地盯着宋时清的眼睛,“和您一起入住的另外一位客人,难道不是您的男朋友吗?”“没有,我们两不是那种关系。”宋时清有些不好意思,仰着头和服务员解释,“我们两个只是朋友。”服务员挑眉,语气有些暧昧,“朋友?这是你们东方人对于伴侣的含蓄称呼吗?别害羞,我是想说,我们这里提供免费的情侣用品。涵盖你能想到的所有种类,每一对体验过的情侣都流连忘返,如果你需要——”“不需要。”宋时清赶紧否认,整个人都尴尬地朝后仰,“你真的误会了。”“——唔?”青年发出了一个代表疑问的单音。大概是看出了宋时清的慌乱,他嘿嘿笑,低下头在菜单上写写画画,“这样啊。那您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好了,放松。您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宋时清抬头,将菜单还了回去,稍微有些不自在。他知道青年可能没有恶意,但外国人这种开放得过了头的聊天话题度,他实在是适应不了。青年从善如流地接过,丝毫没有一点尴尬的情绪,径直绕回吧台,朝另一个正在擦杯子的同事耸了耸肩。“我就说他俩不是情侣。”另一个服务员幸灾乐祸。青年掏出一张五美元的纸币递了过去,笑骂了一句当地话。——这两人,是在赌他和谢司珩的的关系?宋时清无奈地叹了一小口气,看向窗外的港口。风雨未歇,渔船即使是停在港口前,都被海浪冲的起起伏伏。不过他们的成果还不错,几乎每条船都是满仓归来,船员正顶着风雨将一筐一筐的鱼蟹往船下递。宋时清突然注意到,几乎每条船上都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这些人的装扮和他刚才下来时,在电梯里看到的那几人差不多。从高处望下去,这些人就像是一根根竖着的黑色短木棍,混在穿着橙色雨披的船员中,非常显眼。好奇怪啊。这些宗教人士为什么会和渔船混在一起?当地的习俗吗?宋时清沉吟,没注意到自己侧头看着窗外时,后颈正朝着吧台的方向。而那片皮肤上,极为暧昧地露出了一小半齿痕。吧台后正在备菜的青年愣了下,在确定那小半圈青紫色的痕迹确实是咬痕以后,他看向宋时清的目光变了变。侧脸俊秀清丽的东方旅客丝毫没有将注意力分给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所谓“和同行伙伴没有床上关系”的谎言轻而易举地被拆穿了。宋时清后颈咬痕的颜色,专业学过的人一看就知道其制造的时间,是昨天晚上深夜时分。什么人能在深夜,那么凶狠地在一个青年的后颈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不是情侣,难道是两个人打着打着咬到一起了吗?光是预设,他都能想象到两人激烈的性|事。……或许这个漂亮的东方来客还有那么点,极其讨人喜欢的爱好。比如说喜欢被人从后面……一边咬一边干之类的。青年哼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将手下处理到一半的虾放进冰柜,重新拿了一份出来。宋时清正在正在沉思,一份海胆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宋时清抬头,刚才离开的金发青年见他看来,又将一份虾摆在了旁边。“需要我帮您处理吗?”他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