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红着眼睛看谢司珩,更亲昵地趴进了他的怀里。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宋时清的发顶头,接着放肆朝下。空气中停止的婴啼被另一种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替代。某一刻,一只看不清来源的青黑骨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宋时清的小腿。“唔!”宋时清被冰得一颤。谢司珩无声地睁开了眼睛,几秒后,理智回笼拧断了那只手。现在还不能太放肆,不然时清身上都是痕迹,很快就会发现端倪的。忍一忍。他对自己说道,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舔舐着宋时清柔软干燥的嘴唇。一下一下,像是要把那片皮肤舔出血吮吸才算完一样。另一边。女孩匆匆下楼梯,这条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半地下室。按理说,像他们这样修建在海边的房子是不该留地下室的,保不准哪天涨潮就被淹了,应该往高出修才对。但就像是这座藏着无数秘密的城市一样,这个不起眼的渔场之家,也有自己的秘密。女孩快步跑到门前,在上面敲了三下,推门走进去,“奶奶!”正背对着她在桌前整理药草的老太太转过了头。她现在已经不像当年那样穿着繁复的遮面黑礼服了,但色彩靓丽的当地纱衣并没有冲淡她的阴沉,反而让她看起来像是条色彩斑斓的大蜥蜴。女孩紧张地舔了下嘴,把门关上,跑到老太太面前,“我用眼石看到,客人的汤里……有血。”她都说不出“头颅”这个词,反胃感又涌了上来。“……是你放的吗?”自己的奶奶是女巫,作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孙女,她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更何况她还是老太太选定的继任者。老太太翻了她一眼,用手语说道,【我从不对无辜的人使用血咒。】“那……”【除非有人威胁了我,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她接着说道。女孩愣住了。而老女巫咯咯一笑,咧出几颗歪斜的牙齿。她让开两步,将桌上的东西展示给女孩看。那是一团连着内脏和肉的胞衣,还有一些腺体浆液之类,不知道从哪里清理下来的东西。老女巫悻悻耸了耸肩,【我可没本事弄来这东西,这个血咒,是那位“大人物”的杰作。】她在比划“大人物”的时候,撇了撇嘴,显然是不高兴的,但受限于实力,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女孩死死盯着桌上的东西,十几秒后,猛地后退,扶住墙吐了起来。老女巫头疼地叹了口气,随手拿了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清水,又从架子上抓了蜻蜓扔进去,用木槌捣烂,做出一杯浑浊的汁液。蜻蜓这种昆虫,在女巫的世界里叫做“魔鬼的缝衣针”,用它能做出让人保守秘密的药物。她将水杯递给孙女,示意她喝下去。【我可不希望你掺和进那个人的捕猎计划中,他会杀了你的。】女孩支支吾吾,左手手心里紧握着那片鱼眼骨化以后磨出的眼石。最终,她还是喝下了手中的水。“我知道了……”天空中月圆如银盘,左侧带着一片陨石坑般的暗痕。云在它周围包裹成一圈,在这没有污染的地方朝上仰望,甚至会从心底生出一股震撼感来。宋时清蜷缩在沙滩椅中,睡得正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被拉进了一个梦境,微微蹙了蹙眉。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动静立刻引起了谢司珩的注意,他准确地侧头看向宋时清。“别闹,别闹。”谢司珩抚摸着宋时清的小腹,眼底带笑:“他胆子小,你不能吓他。上一个不听话的已经被抓去炖汤了,你要乖,知道吗。”手下的鬼胎早就没了动静,宋时清却无知无觉地战栗了一下,像是在梦中也被谢司珩的话吓到了一样。无责任小剧场:某日宋时清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比谢司珩的手大了一圈。宋时清:……?宋时清很不安,他隐约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不符合自己的认知,但又不知道哪里错了。他抬头——天空灰蒙蒙的。宋时清空茫地走到站在酒店一楼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道路死寂得吓人,没有平时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没有靠墙抽烟的当地居民和悠闲享受时光的旅客。就好像在这一刻,有人将科伦坡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抓走了一般。【……我们进入“里”世界了?】一个略显慌乱的声音从宋时清的左侧响起。宋时清迟了几秒,有些不解地看了过去。那是十几个在酒店的旋转玻璃门前聚在一起交流的人。虽然他们都换上了具有当地特色的衣服,但从神情和样貌来看,绝对不是本地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