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指腹轻轻摩挲宋时清战栗的身躯,动作却没带多少情|欲侵略的意味,只是单纯地压制住宋时清,限制着他的挣扎,向人不顾猫儿的反抗,强行揉弄它们的肚腹一般。——它只是想留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宋时清就是从恶鬼的动作中品出了这层意思来。“……你要做什么?”宋时清听见了自己沙哑的询问。恶鬼偏了偏头,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很快,它有了答案。它笑着抓住了旁边的红绸,轻轻盖在了宋时清的脸上。【乖时清,嫁给哥哥好不好?】宋时清呆呆地瞪大眼睛,隔着红绸,看压在其上的阴影。它说什么?嫁给谁?谁要嫁?这几个问题的答案仿佛组成了一个浓稠的漆黑领域,从脚尖开始,一点一点地将宋时清吞入其中。“——不,不。”宋时清摇头。不该是这样的,太荒唐了。荒唐到宋时清甚至在这一刻忘记了恐惧。他一把扯下了脸上的红绸,抓向恶鬼,想要看清楚它的脸。恶鬼并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径直纵容了宋时清的动作。它笑着盯住宋时清骤缩的瞳仁,一点一点将头颅压了下来。谢司珩以前是短发,现如今全都长长了,杂乱的散下来,活物一般晃晃悠悠地在宋时清的脸周。【时清,你看,真是哥哥。】……骗人。宋时清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谢司珩才不会变成这样。谢司珩才不会说什么要娶他的鬼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披着哥哥的皮来骗我?谢司珩呢?你把他怎么了?宋时清疯狂挣扎,根本不顾恶鬼还桎梏着自己的手会不会伤了自己。【……时清?】谢司珩轻轻压住宋时清的肩膀。手臂压下的那一刻,宋时清一口咬住。他冷冷瞪着谢司珩病白发青的脸,下了死力气。真恶心!你一只踩着活人尸骨苟且偷生的东西,凭什么顶着谢司珩的脸?宋时清黑瞳中的恨意太过明显,轻易就刺到了谢司珩。它没作声,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宋时清,然后伸手,掐住宋时清的脸颊,再用拇指顶开他的牙关。宋时清被迫张开嘴,冰冷庞大的指腹压住他的舌。然而谢司珩并没有就此作罢,他仿佛是要惩罚宋时清一般,一直朝里伸,指尖几乎顶到了喉口,难受的宋时清眼前一阵模糊。他拼命咬谢司珩的手指,想要让对方吃痛收手。但活人的牙齿怎么可能伤到恶鬼的身躯。谢司珩将手指一直往里顶,故意用粗糙的指腹去磨宋时清细嫩的喉口,直到将宋时清磨得呼吸艰难才缓缓收回了手。“咳……咳……”宋时清捂着喉咙,小声咳嗽,整个人蜷曲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能找到一点安全感一样。谢司珩屈指蹭了蹭他的眼角,温柔得怪异。【没关系。哥哥知道,时清是还不习惯。等嫁过来以后就好了。】宋时清攥紧了手指,冷眼回望。他看着那个长着谢司珩脸的东西,哑声嗤笑,“痴心妄想。你就算披上了哥哥皮,也永远做不出活人的样子来。”谢司珩轻声,【时清,你在说什么啊。哥哥披了谁的皮?】谢宅。下人们成群结队地将平日里存在库房中的红绸红纸点数往外拿,所有人脸上都是惶惶不安的莫名。终于,有个自觉做事许久,有些脸面的仆妇子在干活的空荡拦住了李嫂子。“嫂子,这些红绸是要办什么?”她都没敢提喜事。毕竟谢家大老爷和小少爷才死,眼看太太也撑不过去,这时候,谁不要命了敢办喜事?李嫂子脸色也极难看,她瞪了婆子一眼,“你问这些干什么?偷懒耍滑?”“嫂子……”李嫂子厉声,“还不快去干活!再让我看见你偷懒,这个月月钱别想要了。”仆妇讪讪,低头走开了。有了这么一个前车之鉴,所有在后院做活的下人,全都加快了手脚。李嫂子严厉的目光扫过他们,嘴唇抿得死紧。就这两天的功夫,她脸上多了不少皱纹。见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她拿起旁边的木匣子,转身走向了另一边。谢家支系依旧在祠堂里待着。李嫂子走进偏厅,抬头看向主位,正打算开口,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主位上摆着两副四把太师椅,左边的那一对上,坐着谢二老爷和二太太,而右边的这一对上,一个空着,一个坐着谢夫人。李嫂子浑身冰冷地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具被裹在华服中的焦黑人形。谢家宅子里曾经有很多关于谢夫人的传闻,但在李嫂子看来,那些不过是底下人闲着没事干,拿主子的私事聊闲天。从没想过……那些事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