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儿一听,顺着他的话笑道:“四哥查前虞洲路转运使许庄辉的灭门案,这个我知道,皇帝伯伯下了旨的。”
她一口气饮尽杯中茶,瓷盏一磕,眉尾一扬,道:“想不到四哥料事如神啊!他带着白黎赶来这西洲,莫不是早已推出这许佩娘或是那许莞会出现在西洲?”
“······”王赟淡淡苦笑,持壶给赵姝儿添茶。
“看来四哥在查案上深藏不露!唉!要是黎慕白仍在世的话,不知他与黎慕白相较,哪个要更胜一筹些?”
王赟手一顿,搁下茶壶直扶额,欲言又止。
赵姝儿看了看默立在廊下的许佩娘,俄而指着窗外靠近院门的一处道:“就依四哥之意,那偏房恰好空着也是空着,且让这许大娘暂时住在那罢!”
王赟见她终于不再纠缠黎慕白一事,忙点头称好,又环顾窗外,放低声音道:“这几日要辛苦下郡主了,院子外围的侍卫,我会命他们多警醒些的。那个许佩娘的屋外,请郡主放心,我会安排自己的亲随镇日守着,只是要委屈郡主不能随意去院子里走动了。另外,这几日郡主自己也要留神点,有事尽管唤人,更可以让侍卫去寻我过来。”
赵姝儿正吃着茶,突地一阵咳嗽。
“郡主?”
赵姝儿忙牵袖遮面,边咳边道:“我——咳——没事——咳——刚刚也被这茶水——咳——呛到了——咳——”
午后的风热热地吹,携上室内的冰沁出的缕缕凉意,顿又变作温润东风,拂乱一茶案的日影。
太阳被翠荫筛得细细碎碎,散漫地在赵姝儿胡粉色纱裙上描一角暗绣,又无意有意罩王赟一身绚烂。
赵姝儿半晌方平息咳嗽,放下袖摆,又埋首在茶盏后,嗫嗫嚅嚅:“你忘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郡主。或许,你可以与白黎这几日一样,唤我为姝儿即可。”
“郡主,这——”王赟摩挲手里的茶盏踯躅。最终,他拗不过赵姝儿,不得不应诺了。
“许庄辉,这个人我记得你说过的虞洲诅咒案里有提及过。许莞既是他女儿,那时你在虞洲可否见过她?”赵姝儿以手支颐,展颜道,“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助上四哥一臂之力呢!”
王赟凝思一瞬,无奈颔首以示赞同,又望了望窗外。
窗外,一爿碧天嵌在杏树梢。
树梢之外,日头亮亮晃晃,晃得连漏进竹帘的几线光都摇摆不定,带累黎慕白的眸光似也捉摸起来。
赵曦澄蹙了蹙眉,手刚擎上帘子,须臾又烦躁地甩下。
外面驾车的是董辅手下的一个侍卫,并非杜轩杜轶。
董辅虽是父皇派给他的,但对赵曦澄下的命令,只要不与赵曦澄安危相违,余者甚是遵从。
他与黎慕白之前的部署,是要先借虞洲许庄辉灭门案的遮掩,来西洲暗中细查她家火灾内里。待火灾真相大明,他们再打道去虞洲查许庄辉灭门案。
而今日,他们在承烟山山脚不意撞见了许庄辉之妹许佩娘,且这许佩娘又在寻找她的侄女,即许庄辉之女许莞。
“殿下,想不到这虞洲许庄辉一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黎慕白摸出一块绡帕,边拭汗边道。
她面上易容用的胭脂黄粉等已被汗水打湿晕开,脸庞上满是斑驳颜色,黄一块红一块,紫一块黑一块,偏一对眸子仍旧清澈灵动如初,直使得她有如一只中了算计的花狸猫滚到了泥里后,却仍要装出几分慧黠来。
赵曦澄从未见过她此等模样,终撑不住嘴角浅浅一勾,适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虞洲诅咒案发生时,许庄辉尚是虞洲通判。你曾在虞洲协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