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小女淓玡,就此谢过二位。不知出谷之路如何走?淓玡就不便打扰。来日必携厚礼感谢二位。”
“淓玡姑娘说了。”
尧无图走到石桌前坐下,挥袖放下一盏冒着热气的新茶,倒了三杯,颔首点了点桌面。
炎赤走了过来,在淓玡身边停下,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
摇摇头,淓玡俯身又行了一礼。
“多谢二位仙长款待,只是家中晾晒了些草药,是续命之药,需得赶回去,好生收拾。”
她要离开。
“将你带到此,无渊也知道,他嘱托无图,务必要将姑娘这恶疾,控制住。你且安心住下,不然受人之托,无图总不能做不成吧。”
说罢,他当着她的面,书信一封,让信鸟衔信而去。
“姑娘这身子,乃是娘胎里带来的恶疾,非一日之功就可根除,后院热汤,你且一日一浴,姑且养好身体。”
说到这里的尧无图,可以说是带着强制意味,加上他搬出无渊,又当场一封信件送了过去,几重牵制之下,淓玡要是还坚持外出,那就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虽心里还有些许不自在,但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淓玡也就作罢。
喝了茶,简单吃了一餐饭,炎赤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温泉。
炎赤走后,她背过身去,反手摸上自己的脉,仔细感受着。
她懂些医理,一探果然发现自己的脉像还是虚弱,只是比起以前,她的脉又稍微强劲了点。
莫非这就是那个尧无图,在她昏迷期间给她医治的效果?
这个时候她的疑虑可以说是完全消失,哪怕身上的那股不自在,也被她忽视掉。
解开衣带,淓玡慢慢走进了温泉里。
炎赤返回竹屋,尧无图还在石桌前老神老实地喝着茶。
“想问什么?”
炎赤抿抿嘴,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
“她这一世,真的非得早死的结局吗?”
想起梦里他看见的结局,炎赤不免感伤。
淓玡病逝,不过二十有二,如今她应该二十了,只有两年时光。
一想到自幼多病,走几步都气喘不停,无法像常人一样活蹦乱跳,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炎赤就对今日他欺骗淓玡的行为感到愧疚。
“她可不必病逝,但注定一死。”
是的,在抹除她记忆的时候,他俩就知道,她的恶疾已经去除,现在的淓玡已经拥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
只不过为了她尽快渡完这一世的劫,死亡便是她的终点。
“她是淓玡更是妬凰。”
只有淓玡的消失,妬凰才可回归正位,四洲第一位半神才能出现,以佑天下太平。
道理炎赤都懂,他只是不想欺骗心中敬仰的妬凰上仙,哪怕只是她在凡尘历劫的淓玡。
“她的顽疾,是谁根除的?”
炎赤忽然想起来了,一日淓玡问他,雪花的形状,大片绿色的草地有多宽的问题。
她问的时候,水润透亮的眼睛里,尽是渴望。
她还没有见过这些,尽管她此刻已经康健,可还是无法亲眼去看见这些美景。
“不知也不需知道。”
尧无图沉默一瞬,在开口时语气带着决然。
是的,很多事情,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得过且过何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