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下面的老百姓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似是对曹军的言行和态度颇为满意,胡车儿静静的矗立了半晌,又喊道:“我们中原与荆州相比,现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在每年的五月初一,开仓济民,鼓励广大的农者的辛苦劳动,名为。。。啊。。。。对!名为劳动之节!这是曹丞相的决策!”
老百姓顿时一个个大感兴趣,特别是那些普通的农夫走卒,北方竟然还有专门为他们设立的节日,还叫劳动节?
望见这些人一个个不相信的眼光,胡车儿大咧咧的指了指身边的账簿先生道:“从现在起,凡是有户籍在册的农夫,皆可来此点卯,然后按照人丁之数领取粮草,平均每家一男丁者领粮秣一石,一女丁者领粮秣三钧!”
话音刚落,便见下方的人群爆发起一阵阵高潮的欢呼之声。免费发粮食,傻子才不高兴,接下来,便见所有人都争相上前,汇报自家户籍人丁,场面顿时热烈,只把那账簿先生和称粮的士兵们忙的是焦头烂额,胡车儿则是在一边大呼小叫的喊道:“都别挤,都别挤,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随着有人领到了粮米,消息开始在县城散布开来,越来越多的人们争先前来领米,场面越来越大,人声鼎沸。来往维持秩序的士卒也越来越多。
曹昂便站在远处,颇为满意的看着这份效果,劳动者。。。说实在的,在这个时代的劳动者是根本没有多大的权益的,这不是曹昂一个穿越者所能改变的,他虽然可是试着抵制氏族巨家,扩大中央政治的权利,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为底层人民彻底的争取到他们应得的利益,那纯粹是扯淡,神也不可能做得到,只有千百年间顺着历史的车轮一点点的争取进步。
不过,曹昂至少可以用一些方法,为曹氏在底层农夫走卒群中争取到光辉的形象,而专门为‘劳动者’设立一个节日,就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契机。
人群争先恐后,越来越挤,曹昂不得不往远处走了走,以免一个不小心跌倒,被往来争相的人们踩死,那可就太过不值得了。
正悠闲的观望间,忽然,在他左面的不远处,一副特殊的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颤巍巍的想往里面走走,却被三个正在拼命向里面冲的农夫撞倒在地,那老者单薄的身体瞬间便被震的飞了出去,身体直如断了线的风筝,“呯”的一声摔倒在沙地上,左手的拐杖也被扔飞老远,面色越加的苍白无色。
那几个壮硕的汉子回头看到这般情景,不但没有道歉搀扶,还暗自偷笑,其中一个汉子不屑的说道:“老头,这么大把的年纪还跑来凑什么热闹,不要命啦你!”
那老头颤巍巍的在地上摸索着拐杖,看样子视力并不是很好,此时,却突然感觉一个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用力的搀起,那根不知滚了多远的拐杖也被送回到了他的右手中。
老者眯着花白的眼睛仔细一瞅,竟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正温和的看着自己,磕磕巴巴道:“老、老爷——爷,您、您没事吧?”老头颤巍巍的摆摆手,笑道:“孩子,没关系。谢谢你了。”
那少年转过头去,望着那几个无动于衷的汉子,认真道:“你、你们这样,很——很过、过分。”
那几个汉子见状不由好笑,其中的一个还出言调笑道:“嘿呀,还真有的路见不平的,小结巴,你说你要是扶起个漂亮大姑娘也就算了,一个糟老头子你管的什么闲事?”
少年摇摇头认真道:“你说、说的不对,姑娘也、也要——要帮,老、老——头也、也不能不帮。”几个汉子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不想这少年不但是个结巴,还是个呆头呆脑的傻瓜?
其中一个汉子上前挑衅的推了刚刚站起来的老头一把,险些又将老头推倒,道:“老子就欺负这老头了,我看你怎么帮。。。。。”
话音未落,便见那结巴少年一声不吭,突然猛地向前一跃,单薄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了那汉子的胸口,将大汉向后撞退两步,接着一抬手,仰头看着比他足足壮了两倍的大汉,认认真真的回答道:“你、你别欺负——负他,我来与你打、打过。”
原本有些结巴又有些单板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亢锵有力,令人心折。那几个汉子齐齐的吃了一惊。过了一会,方见那个先出手的大汉将双拳握的‘咔吧’作响,愤怒道:“小王八蛋,你找死!”
“干什么呢!”一声断喝只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典满领着几个兵卒来到场中,来回扫视这几个大汉和那个结巴少年,厉声道:“在县衙门口滋事?都活腻了吧,想进牢子吗!”
那个汉子急忙摆手道:“军爷,不是。。。不是。。。。。那个,那个我们几个在和这小位兄弟闹着玩呢?”
典满冷冷的瞪视着大汉喝道:“在县衙门口闹着玩?吃饱了撑的吗!没领粮的就去领粮,领完粮食的趁早滚蛋!”
那几个汉子急忙低头谄媚笑道:“是!军爷,我滚,我滚。。。。”说罢急急忙忙的灰头土脸的离去。
典满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曹昂,但见曹昂笑着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做的很好,典满一挥大手,对着手下喝道:“走,随我到别处巡视!”
典满等人方一走,便见那结巴少年急忙又扶住了老头,帮他拍打身上的尘土,曹昂站在远处,颇有兴趣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年一会,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虽然是又笨又结巴,不过倒是挺有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