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锦眉梢微微一挑。
寥寥几句话,当真是深意重重。
一来讽刺她于书画笔墨半点不通,二来男女之事向来容易惹人多想,所以故意将高齐牵扯其中。
这话无论被谁听了去,都难免要问——王妃娘娘为何会同高齐在一处,又为何会一同出现在永昌侯府。
既然她都不想给自家侯府留脸面,赵明锦更是无需顾及,索性就坦坦荡荡的等着太后问。
话这种东西,端看要怎么说。
只可惜,太后只是拉过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掌心的老茧,半是打趣半是偏宠地说:“你这丫头,倒是会偷懒。”
赵明锦微微笑起:“点脂点脂,不就是要点上去,再说点脂本身没甚重要,重要的是将祝福之意与顺遂安然传给郡主一些。”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叶濯,故意装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王爷待明锦极好,既温柔又体贴,日日嘘寒问暖,夜夜抵足而眠,总之就是难舍难分,如……如……”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叶濯看到她朝他使的眼色,强压下唇角的笑意,将话补全了:“如胶似漆。”
“对,总之,明锦望着安庆郡主出嫁后,与夫君能似我与夫君一般,只可惜……”她声音一顿,没再继续说,轻轻地叹了口气。
安庆郡主脸上的笑早已挂不住,听她说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却还发作不得。
她伸手去摇太后的手臂,一副小女儿家撒娇的作态:“太后,您看王妃娘娘,这是笑话安庆呢!”
“笑话什么,也是永昌侯的那个逆子不争气,”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板了脸,“哀家赐你的安神香是怎么到他手上的?你与他虽非一母所生,却也顶着他长姐的名头,平日里就没发现他行止有异?他犯下此等事来,你与侯府只受些了闲话,已是皇上格外开恩,旁的心思,以后莫要再有。”
太后这一席话,将安庆郡主说的眼眶红了一圈,分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应下:“安庆……明白。”
“好了,”太后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拍着赵明锦的手,“母后有话要单独与闲王说,你先去御花园走走?”
“是,明锦告退。”
赵明锦前脚刚迈出仁寿宫,安庆郡主后脚就追了过来,脚步匆匆地越过她,直挡在了她身前。
明眸含着怒火与嫉恨,狠狠地瞪着她。
“郡主还有何指教?”
“你别太得意,”她咬牙切齿,“闲王哥哥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罢了。我与他的感情,是旁人根本比不上的,无论怎样,最后他都会回到我身边!”
赵明锦双臂环胸,眸子微眯:“是么?”
“自然,儿时除了陛下外,他只让我跟着他,手也只有我能牵。你与闲王哥哥才相识多久,我与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