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声东击西的小把戏。
无论如何,北泽与南渊的战事不能起。
几日下来,长岭边关一直都是响晴的天,唯独初九这日北风怒号,天色阴沉,大雪如鹅毛一般落下,顷刻便白了天地万物。
赵明锦裹了狐裘披风,撩开帐帘走出去,呼吸间白雾在眼前升起,氤氲了眼前的一切。
叶濯离京前,曾与她一同在王府中赏过雪。那日的雪如今日一般大,风也刮的格外凛冽。
她与叶濯隔桌对弈,红儿绿儿在一旁煮酒烹茶,整个清石轩中只能听到棋子落下的嗒嗒声。
偶尔,叶濯会柔声提醒她:“当真要落在此处?”
“自然,本将军落子无悔。”
瞧她这打定主意绝不更改的执拗性子,叶濯要不露痕迹的输给她,哄她开心,定是很难罢。
“将军,今夜之事都已准备……”季二来到赵明锦面前,才发觉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将军你怎么了?”
眼睛都红了,看样子也不像是风雪刮的,更像是……
季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向来生死无惧,受伤吭都不吭一声的将军,竟然要哭了。
“将军,你这,”他有些慌了,赶忙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块皱皱巴巴的帕子递过来,“擦擦脸。”
赵明锦瞥他一眼,很有些嫌弃:“这帕子多少时日没洗了。”
“最近军务繁忙,无暇顾及旁的,就……也就……”
她打断:“季二。”
“属下在!”
“本将后悔了。”
后悔用那张染了血的字条把叶濯困在北泽军营里,也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去将他带回来。
“……啊?”
赵明锦叹了一声,调转脚步回营帐:“擒贼先擒王,今夜营中之事,本将交给你与齐三料理,可能做好?”
“能!”
“应得倒爽快,”她坐到桌案后,垂眸看她,神色威严又沉静,“今夜三更,不可早亦不许晚,本将要你擒下那虎威校尉,助齐三劝降所有叛将。”
赵明锦想以最小的代价整肃军营,季二自然明白。
他抬手抱拳,身上盔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铿锵之声:“属下遵命!”
日暮时分,赵明锦以巡查营外布防为由,带了一队人马出营,待人马再返回时,天光已尽,夜色暗沉,若非凑近细看,无人能分辨的出高坐马上身披银甲的,根本不是胜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