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确实是考上了进士,可他们兄妹也仅仅才见了一面,然后他就匆匆赴任去了,之后直到死她也没能再见到他。
不过偶有听闻哥哥有写信和寄些特产回来,只怕她的那份都给薛氏没收了。
“哥哥,以后能不回来就不要再回来,母亲,不!”孟湘芸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薛氏那个女人是不会轻易让我们过得舒坦的,至于我,”她抬头看向层层叠叠的翠绿,目光幽远,“我一定会想办法跳出这个牢笼,不再被他们欺负的。”
孟子飞心头愁绪万千,脸上的轻愁也深了几许。
他把书本放置在石桌上,抬手抚上她墨黑的秀发,“妹妹,不管多难熬,不要做傻事,如果可以尽量不要顶撞母……薛氏,安心等哥哥回来,知道吗?”
孟湘芸一愣,听哥哥这话定知道他是误会了,肯定以为自己想不开要寻死。
她撇了撇嘴,故作生气,“哥哥说什么呢?你妹妹我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吗?我就是在想,我要想办法赚钱,等哥哥回来了我们买房子搬出去住。”
“好,等哥哥回来了就带你搬出去,钱,哥哥来想办法,你安心等着哥哥就是。”
孟湘芸乖乖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有些难过,也许今日后就是永别了,她曾思量过对哥哥说实话,可她不想让哥哥为她操心而分了心神,只能装若无其事。
第二天孟子飞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让孟湘芸不要急着回去,一切等养好了身体再说。
孟湘芸自是应得干脆,不用他交代,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身体好了她也不会回去的。
孟湘芸送别完孟子飞,就在庄子上溜达了起来。
她觉得前世的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来庄子上养病,居然就没迈出过院子一步,也许受薛氏威压太久连思想都被禁锢了。
庄子不大,大约只有两百亩,上等水田不多,出产也一般,相对于孟府其他收入甚高的庄子,这里算得上穷得忽略不计,难怪薛氏会把她丢到这里来。
稻子收完半月,脱粒去糠也已完成,佃户们又在六月的烈日下忙着耕地整田,为种第二季稻作准备。
庄子里的管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是薛氏的一个远房穷亲戚,稻子收割完有要急事回乡下去了,要一个月后才会回来,所以对于孟湘芸的到来他毫不知情。
临时管事林高山,只是佃户里的一个老实庄稼汉,他看见东家小姐除了尊敬还是尊敬,所以当孟湘芸提出去粮仓看看时,便急忙在前面带路。
粮仓门打开,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堆满仓。
孟湘芸扫了好几眼,称赞了他几句,然后又在他的陪同下绕着庄稼田走了大半圈才往回走,一边走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把大米换成银子。
既然打定主意要去找相公,那首先就要有钱傍身,虽然她前世基本没出过孟府,可也心知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
微风习习,夜凉如水。
半梦半醒间,孟湘芸突然倏地坐起,双眼灼灼发亮,嘴角扬起从没有过的大弧度,“我想起来了,我有办法了,我终于可以逃离孟府,逃离这个牢笼了,相公,等我!哈哈!”
她大声笑了起来,可双目却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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