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音刚落,徐大庆凄厉的呼救声在雨中回荡着,喊到最后他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像个老人,已经痛得几乎没有了力气。
&esp;&esp;地上的血如鬼魅的小蛇般流进地砖里,张牙舞爪地向四周扩散。
&esp;&esp;从华利落地砍下他半个手掌,不急不躁地继续问:“你那天看到的东西去哪里了?”
&esp;&esp;徐大庆双目上翻,两腿不住地在地上乱踢,嘴里呛出的血终于咕噜咕噜有了声响,看上去似乎在说些什么。
&esp;&esp;从华俯身,低了耳朵:“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esp;&esp;“鬼……鬼见愁……”
&esp;&esp;言罢,从华低声道了句谢,转身对侍从:“把他抬去医治吧。”
&esp;&esp;一个侍从胆战心惊:“公、公子,人已经这样了,恐怕活不了多久,若是这消息散播出去,恐怕会对您不利。”
&esp;&esp;从华冷眼瞥过去,轻蔑笑了声:“他是救百花疫的功臣,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回来。听懂了?”
&esp;&esp;一众侍从立刻低下了头,不敢言语,立刻抬着半死不活的徐大庆出了门。
&esp;&esp;顷刻后,从华擦净匕首上的污血,道:“八宝,你跟我去一趟鬼见愁。”
&esp;&esp;八宝站在原地没动。
&esp;&esp;从华望过去,笑了一下:“怕了?”
&esp;&esp;说着,他轻轻掸了两下身上的血,独自一人向门外迈去:“那你回朝天阙帮我把水烧开,我稍后就回去。”
&esp;&esp;八宝连忙跟上去,清俊的脸上露出焦急:“我不是怕公子。我是怕万一那人死了,结成怨气缠上公子。”
&esp;&esp;从华看着他追上来,淡淡道:“一介草夫而已。”
&esp;&esp;“那、那——”
&esp;&esp;听着声音走得远些了,卫江二人才从草垛里显出身来。
&esp;&esp;江有信一轱辘滚出来,这是我房间
&esp;&esp;肖兰时睡眠一向很浅,但昨夜睡得格外舒服,一般都巳时起的他今天睡饱了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在满庭芳闲来无事地到处逛。
&esp;&esp;听卫玄序说这百花疫极其难治愈,尤其是身上发病留下的花纹,更是难以消除,可他才过了一天多,不仅疫病全褪了,甚至连痕迹也没留下,反而感觉身体比之前强健了不少。
&esp;&esp;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好奇怪。
&esp;&esp;天色还蒙蒙亮,人都睡着,好不无聊。
&esp;&esp;于是他就一个人扒拉着小手指头,靠在栏杆上托腮看雨,雨水先是打在屋檐上,而后从檐边聚成一小股流下来,不知看了多久。
&esp;&esp;忽然,江有信从楼下走上来:“肖月?大早上站在这干嘛呢?不像你啊。”
&esp;&esp;肖兰时一转头,心里惊了一跳。
&esp;&esp;江有信眼下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像是虚脱,看上去一夜没怎么睡。
&esp;&esp;“有人晚上追着你跑?”
&esp;&esp;江有信慢悠悠地登上最后两节楼梯,自从昨天跟着卫玄序去过鬼见愁之后,回来他整夜翻来覆去几乎就没怎么睡好,今早寅时刚刚要合上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鸡又开始歇斯底里地打鸣,气得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赶,结果三下两追,最后身子跑热了,困意也全散了,但那疲惫的劲儿还没过,走路都好像打着飘。
&esp;&esp;所有的事汇聚成一句话,咬牙说:“水土不服。”
&esp;&esp;肖兰时狐疑:“哈?昨天你怎么就睡到日上三竿?”
&esp;&esp;“今天不服昨天服。”
&esp;&esp;肖兰时不信,还想问,江有信话题一转:“玄序呢?”
&esp;&esp;肖兰时用脑袋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里面。”
&esp;&esp;“没醒?”
&esp;&esp;“你去敲敲?”
&esp;&esp;江有信拳头攥得邦邦紧,明明都是一起去的!你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