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公主就不怕我乱政夺丨权,再从你手中拿走这位置?&rdo;澹台夜声音一沉,带了几分挑衅:&ldo;连你父皇,都不敢让我碰那玉印一次。&rdo;
&ldo;因为他不懂你。&rdo;苏绒闲闲道:&ldo;你虽然喜欢投身于漩涡中心,却懒得去搭理那些杂碎。&rdo;
做皇帝,势必要处理内外宫事务,更要把心时刻提在针尖上,既要提防外朝的藩国不轨之心,又要警惕枕边人的种种算计。
但是做丞相,想管的事可以大包大揽,厌倦的可以尽数推给其他下属,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最大程度的自由。
&ldo;莫珩的确认识我,也欠我一份恩典。&rdo;澹台夜抿了一口茶,慢慢道:&ldo;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帮你。&rdo;
苏绒试图去听见他的任何思绪,可耳边仿佛被静音了一样,什么都没有。
&ldo;苏绒,你猜猜看,当初我做了什么,让莫尚书直接痊愈了?&rdo;他凤眸一眯,语气里带了几分诱惑:&ldo;你若能猜出来,这莫尚书是为何惊马,我可以帮你把上官凛也一并解决掉。&rdo;
苏绒眼睛一亮,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又陷入一段沉默之中,一个在沉思,一个在回忆。
而回忆,总是有声音的。
苏绒低头抿着冒着热气的红茶,听着澹台夜把那一段往事又回顾了一遍,再次由衷的感慨自己选择了这个能力。
她缓缓放下了茶盏,轻声道:&ldo;莫珩大人,是自己策马坠湖的。&rdo;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称病退朝,避开当初的那段争锋。
当时四、五皇子旗下的狗腿子们还未找到归属,太子还不是太子。
宫外两省地震,钦天监催着皇帝立苏奕为储君,朝中上下人人都争论不休,眼瞅着皇帝就要询问尚书令的意思。
他莫家上下世代为官,如今朝中有十余号人都有姻亲远戚的关系,一旦莫珩站边,等同于无数亲眷也选择了队伍。
&ldo;您当时坐在他的病榻旁,只低声说了三个字。&rdo;苏绒目光明亮起来,直视着澹台夜道:&ldo;从君心。&rdo;
莫珩不是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只是面前的三种选择好像都会招惹祸事,索性一同避了才好。
但皇帝是人,人的心都是偏的。
澹台夜这一句话出来,莫珩忽然就懂了。
他突然回忆起,皇上对苏奕的种种宠爱于眷顾,但凡这太子不自己作死,恐怕都会是继承大统的人。
尚书令在能下床行走之后,就第一时间去了乾清殿,再三请愿立苏奕为皇太子,作为储君。
后来的事,就不用多言了。
谁都不会想到,苏奕会因为一句话被立,又因为一句话被废。
澹台夜眼睛都不眨的听她说完,眼中并无赞许之色。
苏绒原本跟乖学生似的把正确答案说完,期待着看到他的诧异与惊艳神情,没想到气氛直接冷了下来,径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