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三郎去了祖祠的事,是会告诉太皇太后的?”沈洪阴沉沉的目光盯着地上跪着的老太监。
老太监暗地里叫苦,颤颤巍巍的说着,“是,是晋王殿下……”
沈洪冷笑一声,果然就是那个维恐天下不乱的蠢货!
“听着,马上去宣召天一阁的长老们,告诉他们,立即拟召,命皇室宗亲入白马寺为太皇太后祈福!”
老太监一愣,随即忙道,“殿,殿下,太皇太后之前也告诉奴才,若是殿下您回来了,就请晋王殿下和太子爷到白马寺祈福。还有皇太后……”
沈洪一怔,随即脸色一缓,看来,太皇太后早有先见了。不过,三郎必须在上京过年,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三郎真的和沈家断了关系!但此事,还需温相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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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惦记着的温相,此刻正在祖祠里和沈深对弈。
沈深放下一颗白棋,棋盘上的局势再次变化,本该进入绝境的白棋不但获得重生,还将黑棋逼入了绝境。
温相叹气一声,放下黑棋,拱手诚恳而敬服的说道,“殿下棋艺高深,微臣不敌。”
“已经休沐了,你不用自称微臣,也不用称呼我为殿下,这里是□□三重谕旨下的祖祠,此处没有君臣之别,只有沈家子孙。”
温相笑了笑,抚了抚胡须,“如今还记得冬至祖祠斋戒的可不多了。”
沈深淡淡一笑,“温相昨日不是在温家的祖祠里也斋戒了一日吗?”
温相摇头,“那也比不上殿下。”皇室宗亲里,昨日有来祖祠的,也不过殿下一人罢了。至于宣王,宣王昨日就匆匆进入中宫了。
“冬至已过,新年将至,不知道您可有何章程?”温相拱手恭敬问着。
沈深抬眼看了下外头的大雪,今日停了,也不知道宁阳可还在下雪?
“回宁阳。”沈深淡淡说着。
温相眉梢微微一抖,随即慢慢的点头,拱手,深深的做礼,“如此,就先预祝您新春安康。”
“舜国皇甫文,深不可测,此前,我们都低估他了。”沈深转开话题,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白棋子。
温相点头,“薛家一事看似简单,若是细细追究,每一步都是一个恰好,恰好薛大元帅与我庆国黑甲军在宁阳作战,恰好副帅战死,黑甲军挺进三十里,薛大元帅联系不上,恰好军中起火,救火的是薛元帅的亲信,刚好翻出了那些造反的书信和我黑甲军的令符一枚。……事后探查,副帅真是战死,薛元帅的那位亲信还为他鸣鼓申冤。……”种种迹象,□□无缝,想让舜国的朝臣们为薛大元帅喊冤都不行!
“薛元帅的这位亲信,不但为薛元帅鸣鼓申冤,如今还偷偷来到了宁阳……探寻薛元帅的踪迹,被蔡英发现,蔡英将他下狱,虽然目前依然硬扛着,可是已经可以确定,此人是皇甫文的人。”沈深慢慢的说着,目光幽深冰冷,“舜国皇甫家能够与我沈家存在这么久,后代子孙虽然不成器,可那所谓的嫡系,倒真是不差。皇甫文已经和芳国女帝签了协议,南境的磁石矿脉的所得,舜国得八,芳国得二。”
温相皱起眉头,“芳国都是岛屿,航船所需便是磁石,舜国拿磁石和芳国做交易,如此一来,舜国南境无忧,还可得芳国的支持,如此一来,芳国舜国就算是暂时的联盟了。景国有天然雾气屏障,向来持中庸之道,一旦芳国舜国联盟,庆国独立难撑。”
“我今早得到消息,皇甫文已经说服舜国朝廷,待开春已过,便推行兵甲田税。”沈深神色依然淡然,可目光幽深暗沉。
“兵甲田税一旦实行,若皇甫文手腕狠厉,三五年时间,舜国定当会回到三十年前的鼎盛状态!”温相脸色微微一变,“皇甫文舍弃了薛家,没想到却有这样的手腕。”
“有这般壮士断腕心志,又杀妻毒子之人,不可小觑。”沈深说着,慢慢的盖上白棋的盖子,“待开春过后,便将中正选士制推行,三春便开考。考官由你选拔,沈家宗亲一个不入。”沈深轻淡说着,
“是!”温相恭敬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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