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为什么要问下一个问题,我无法从诊疗角度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连试都没试。但我还是问了。&ldo;那要多少钱?替像雷切尔这种情况的人支付开销?这一定是个沉重的负担。&rdo;
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犹豫。&ldo;那当然。她还可以享用我的医疗保险,这一点倒是帮了很大的忙。老实说,这也是我永远不会和她离婚的原因之一,即使我对她的感觉变了。如果我们离婚了,雷切尔就只能享受公共医疗。这对她将是……一场悲剧。光是那些药……不
定时的住院……在急诊室看病?&rdo;
比尔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肯定。我立刻表示赞同,&ldo;可以想像。&rdo;
他叹了口气。&ldo;她在拉斯韦加斯有一套公寓,地方不大,不过,是在一个很不错的小区里,环境很好。我雇了……个人……来照顾她,保证她有充足的食物,体面的衣服,并且时刻保持整洁。而且,我也为她提供那些……
婚礼上需要的东西。礼服、礼物之类的。她很大方,这点你也知道。我不想让她蓬头垢面地待在街上。我希望她生活舒适,而且很安全。&rdo;
我差点叫出声:&ldo;一个照顾她的人?&rdo;但我没有。我前一刻还在怀疑,比尔找来照顾他患精神分裂症的妻子的很可能就是卡纳达。但此刻,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如何算这笔账。&ldo;这些钱都要算在总数里。&rdo;
&ldo;是的。&rdo;他说。我以为他还会讲些其他的事,可他却不说了。
我一边等他接着说下去,一边又重新开始算那笔钱。按照比尔刚才所描述的,支付雷切尔的开销每月需要两千、三千甚至四千美元,包括房租、诊疗和药物的费用。那么一年就需要两万五千到五万美元。这可是笔大数目。
如果再加上霍华德牧师告诉拉乌尔的那笔费用,也就是卡纳达替雷切尔支付的参加婚礼的那笔费用‐‐据我计算应该是个差不多的数目。又是两万五千到五万美元一年‐‐
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另外还有一大笔没算进去,因为比尔还要另外付给卡纳达一部分服务费。每年五万到十万,直觉告诉我,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比尔&iddot;米勒应有的承受能力。
特别是我们现在所谈的已经是纳完税的了。
比尔想尽力解释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给妻子。&ldo;我的收入很不错。这么多年来,公司一直待我不薄,事业也发展得很顺利。如果去内华达工作,待遇还会更好些,但我不能去。我想我还是很幸运的。我和孩子只用掉收入的一个零头。我们生活得很简单,这样就可以了。我的车就比你那辆旧得多。&rdo;
比尔注意到我的车了?这不由让我一惊。
&ldo;雷切尔现在不接受诊疗?&rdo;我问。
&ldo;她不喜欢。&rdo;
&ldo;你没用过家庭健康护理服务?&rdo;
&ldo;我试过了,但雷切尔……很难照顾。这些年来,有些服务……似乎挺有效果,这几种我就同时用。这些符合她的需要。&rdo;他对我微笑了一下,很不安地咧嘴一笑。&ldo;就这些了吗?没有其他想问的了?&rdo;
&ldo;还没好,&rdo;我回答道。&ldo;我还有一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差不多。&rdo;
&ldo;问吧。&rdo;
&ldo;你和你隔壁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rdo;
他点点头,&ldo;多伊尔?&rdo;
我立刻意识到他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而且一直都在等我问他。这也没什么奇怪,比尔曾两次看到我在多伊尔家溜达。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其实已经知道了房子的主人的名字,于是,我问,&ldo;他的房子是在你北面吗?&rdo;
&ldo;是的,那是多伊尔,我不太认识他。&rdo;
&ldo;不太认识?&rdo;
&ldo;我们做了大约……四年的邻居。但互相不熟。他一个人住,是个单身汉。他总是一个人待着,他在外面干活时我们也打过招呼。仅此而已。他有一次邀请我去看他的新瀑布和池塘,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可能是我们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了。感恩节前他搬走了,也可能在万圣节前就搬了。房子现在空着。不过这些你都已经知道了。&rdo;
我明知道他是在挖苦我,但我没有反唇相讥。&ldo;你最后一次跟他说话是在什么时候?&rdo;
&ldo;我不明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rdo;
尽管我知道比尔&iddot;米勒难以理解是因为这些根本就与我无关,但我还是重申了那套&ldo;双重关系&rdo;的理论。不出所料,对我的解释比尔似乎不像第一次那样满意了。
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声音变得很谨慎。&ldo;你和多伊尔……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吗?如果我是他的朋友,你就不能为我进行诊疗?是这样吗?&rdo;
&ldo;我无法透露当前患者的资料。在这一点上我想你会尊重我。你希望我能提供帮助。但在答应你的要求之前,我有责任确认没有任何障碍存在。&rdo;
&ldo;障碍?&rdo;
刚才我正一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焦虑,一边试图松弛紧绷着的神经,竟然愚蠢地用了这个词。但我还是坚持说,&ldo;是的,障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