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换了副面孔,咬牙切齿恨恨不平,手上学着剥壳的动作,惟妙惟肖。
萱花捧腹大笑,鲜少见她这么高兴,“一点也不错,方才就是这样!”
莺草扮完了以后蹬蹬跳下来,笑嘻嘻道:“那可不!咱们皇妃刚才就是这个!”
她朝周蔻竖起了大拇指,周蔻被她们弄得不好意思,垂下头道:“有这么夸张吗。”
莺草忙不迭地点头说有,眼里都是星星,“奴婢从来没见过皇妃这样神气胆大,瞧着郁姑娘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奴婢心里觉得舒服了!”
何止是舒服,那种从头发丝到脚尖,浑身上下都透着畅然,这些天以来的憋屈都烟消云消了。
萱花也道:“是啊,皇妃不知道,您这样愿意端着指使,咱们做奴婢的都觉得倍儿有面,只盼着皇妃往后都能像今日这样就好了。”
周蔻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是该有底气一点了,她也算是彻底瞧明白了,京城这地界的人,权势威望才是最能压住他们的,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气。
但今天能有这样的底气,全是因为四皇子的缘故,周蔻琢磨着寻个空儿该去谢谢淮溪君。
不等她换身衣裳出门,淮溪君就自己来了,但他不是孤身一人。
小翠被丢到周蔻脚边时,脸上都是泪痕,抱住周蔻的裙摆就不肯放手,嘴里喊着‘皇妃快救救奴婢吧!’
周蔻眨巴了两下眼,见淮溪君面色不太好看,原本想道谢的话咽了回去,低头问小翠,“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翠只顾着拿手背抹眼泪,不回她的话,那副哭天喊地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淮溪君厌烦看了一眼小翠,依着他的性子,早在刚回落溪斋看到她鬼鬼祟祟时就该抽刀砍下去了,忍着好大的脾气,这才将人提拎到周蔻跟前。
不为别的,就为让她看看,自己是有多么识人不清。
“皇妃知道,这个奴才刚才是在哪里吗?”
这声皇妃将彼此之间的情分都叫疏远了,周蔻方才满肚子的高兴顿时什么都不剩下了,她瓮声瓮气道:“在哪儿啊。”
淮溪君见她一点都不警觉的模样,心里的气又平添了几分,这姑娘,回头卖了还得给别人数钱!
“在落溪斋,扒在门栏上鬼抹眼的往里看,竹居是什么地方,这奴才分明行迹可疑,皇妃还是盘问清楚吧。”
又是一声皇妃,周蔻听着多不顺耳,她低头问哭哭戚戚的小翠,“你去竹居干什么,先前不是同你说了,那地方不能去。”
小翠自有狡辩的理由,“奴婢奴婢是一时走岔了路,这府上太大了,奴婢绕不出来,这才误入了那里,并不是有心的。”
皇子府是大,周蔻刚来的时候也不大能认路,但小翠上回她去竹居,是带着人的,若小翠说是误入,的确有些牵强,周蔻抿嘴不语,半响才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问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