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个案子迫在眉睫了,结案后我就能轻松点儿。你……”“我什么,我就不能体谅一下你的工作,是嘛?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在无理取闹,是嘛?付斯礼,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朗闻昔!!!”黑暗偷潜积压的情绪在不可控的争吵中,一触即发。不欢而散或许是当下最冷静的处理方式,这就是付斯礼给自己的自我安慰,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解开这个死结,付斯礼又一次陷入了逃避。付斯礼驱车赶往医院的时候,一直在想朗闻昔问他的问题。在那些问题里,付斯礼说了一个谎话,当朗闻昔问他:“我只是你的遗憾,对吗?”付斯礼的回答是‘不是。’可他清楚地知道,朗闻昔就是他的遗憾。在朗闻昔离开的第三年,付斯礼曾试图去接受这个现实,接受这段爱情在一点点地走向绝境。他用忙忙碌碌的学习与工作填鸭式地塞进了自己的生活,可一旦停了下来,他第一时间就会被拉入回忆,幸福的、快乐的、甜蜜的、心动的……每一个他们相处的情景,他都历历在目。当眼泪不在因为回忆而落下时,取而代之的便是他的叹息。这大概就是爱情变质。秦淑媛去世后,她的律师将遗书和手机交给了付斯礼,真相被揭开的时候,付斯礼进入了一种极端的状态。他时不时地拿出母亲给自己的遗书,反反复复地阅读着那几行,让他深陷崩溃的话语,他的母亲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的一句‘对不起,是我分开了你和朗闻昔。’让付斯礼久久不能释怀。所以,他把自己摆到了被抛弃、被欺骗、被否定的位置上,他的每一个想法都理性到,无法共情任何一方当初所做出的决定。这个状态在持续了一年后,被改变了。那是2016年的秋初,在轰动全国的917校车绑架案中,劫匪的枪口对准了付斯礼的后背,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他的右肩胛骨。他在医院整整躺了两个月,在那段时间里汹涌的回忆淹没了他,他看着母亲的旧手机,一遍遍地读着短信,在离开医院前他做了最终的决定。他选择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去赌朗闻昔的一颗心。一年前,在付斯礼发出那条短信后,一直没有得到朗闻昔的回应,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朗闻昔出现了,他快要死掉的心再见到对方的那一刻,重新有了最初的悸动。付斯礼回想在警局见到付斯礼的那个瞬间时,他甚至还能记起两人当天说的每一句话,他奉献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演技,来掩盖掉自己作为一个‘赌徒’赌赢后的欣喜若狂。车子驶到医院时,梁络绎已经处理好了伤势,脑袋和手腕处打了厚厚的绷带。坐在梁络绎病床的‘妹子’带着灰粉色的假发,看着刚新鲜出炉的x光片,付斯礼凑近一看原来是带着直播妆造的蓝覃。“就你俩?”付斯礼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梁络绎看到付斯礼过来,也有些意外,他不是去找他对象了嘛?“来看看你死没死!”付斯礼见梁络绎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有点后悔多余来看他这一趟,“小张呢?”梁络绎故作轻松地说道,“哦,我让小张回去了,没多大点儿事!”“右手手腕脱臼,左手小拇指指骨断裂,中度脑震荡,外加肋骨轻微骨裂。”蓝覃说着,将病历和片子扔在了病床上,“刚刚是谁在复位时叫得比杀猪还惨的?”“……咳。”梁络绎瞪了一眼丝毫不给他面子的蓝覃。“我还在直播,他就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要死了。”蓝覃起身,看着付斯礼说道:“你在这儿看着他吧,我回去一趟。”梁络绎见蓝覃要走,立马捂着自己的左胸肋骨哼哼道:“哎哟,疼、疼疼疼!!!”“别装!捂错位置了!”蓝覃啧了一声,“我得回去换个衣服,直播还没关呢!”“哦。”梁络绎知道蓝覃一会儿还要回来,立刻哪儿哪儿都不疼了,“那你快去快回!我一会儿可能要上厕所!”蓝覃‘哦’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高兴了?”付斯礼嗤笑着问道。“昂。”梁络绎的嘴角挂起了止不住的笑意。“行吧,说说咋回事儿吧?!”付斯礼朝着梁络绎的手腕扬了扬下巴,问道。一提这个,梁络绎就来气儿,骂骂咧咧道:“艹,老|子的车才改装完,就碰到个神经病。他上来就怼我的车屁|股上。我打弯儿都来不及,硬是给我怼进了绿化带里,直接撞在了树上。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把我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