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上前一步,将载雪接过去。
“季编修,许久不见。”萧瑶走到他近前,细细打量着他。
从前不觉着,隔些日子不见,萧瑶方才发觉,他眉眼清泠,骨相优越,竟是她平生所见男子中,最好看的一位。
萧瑶抽出折扇,拿扇骨一端贴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轻轻抬起,对上季昀微震的眼神:“季编修病了这些时日,倒是未见清减。”
嗬,说什么抱恙,果然是季家的托辞,季昀又想争驸马之位,又想装清高,她偏不如他的意。
初夏时节,扇骨微凉,下颚处的力道并不重,季昀却被莫名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
娇颜近在咫尺,杏眸含着嗔怒,分明比他院中海棠更艳丽灵动。
“公主说笑了。”季昀眸光微闪,有些不自在。
竭力忍着,耳尖仍是染上绯色,微微发烫。
明知她在暗讽他装病,可她这般打量他,仍叫他情难自已。
他生得白皙,耳尖绯色尤为明显,萧瑶看在眼中,颇为不屑,这么快就心虚了?
不过,萧瑶并不打算放过他。
收回折扇,萧瑶在他对面落座,黛眉微挑,睨着他:“本宫派人去下了几回帖子,季编修都称病不来,可是因着外头的流言?”
闻言,季昀脊背绷直,猛然抬头,直视萧瑶:“你找过我?”
话一出口,方觉不妥,他一时情急,竟忘了用敬语。
忙躬身告罪:“微臣失言,望公主恕罪。”
虽被禁足,季昀几乎不曾出府,却叫常轲留意着外边的动静,他知晓朝臣们都在催促萧瑶选驸马,也知晓流言有渐渐消散的趋势。
本以为她因着那些流言,并不想同他扯上干系,是以未曾传召。
没想到,她竟下过帖子,想必那些帖子是被父亲刻意扣下的。
他这一失言,倒是叫萧瑶看出些门道来。她心思转了一转,便明了,不是季昀怕那些流言,而是季首辅。
可萧瑶想不明白,季昀身在睿王阵营,本该同她划清界限才对,为何不惧同她有牵扯?
“本宫日日想着同季编修切磋棋艺,不曾想季编修跟睿王兄志趣相投,推了本宫的名帖,却赴睿王兄之约,着实令本宫伤心。”萧瑶睫羽微颤,一副神伤的模样。
季昀心口一窒,恨不得将世间一切奉至她面前,只求博她一笑。
想到接下来的打算,季昀迅速平复心神,淡然道:“公主殿下恕罪,日前微臣确实抱恙,今日公主若有雅兴,微臣定不推辞。”
这副模样,倒叫萧瑶拿不准,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