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来道贺的人着实不在少数,而那些官位稍低些的内宅夫人们,绝大多数皆是首次目睹王熙凤的风采。
但见她将一头秀发精心地挽成了惊鸿髻,额前双眉之处各自簪插着一支金流苏款式的精美花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仅如此,其头顶微微翘起的发髻之上,亦在不同的位置点缀着同样款式的簪子,但流苏却是更长一些,更显灵动与飘逸。单是这新奇别致的发饰和璀璨夺目的珠宝,便已令在场的诸位夫人眼前为之一亮。
众人的目光继而被王熙凤身旁的一位小姑娘所吸引。此女容貌出众,堪称绝色佳人。且不说那白皙如雪、细腻如羊脂般的肌肤,光是那弯弯似翠山的眉黛,以及流转间犹如斗转星移的眼波,就足以令人心醉神迷。尤其是那双半垂的睫毛,浓密修长,还微微地向上卷翘着,宛如蝴蝶翅膀轻颤,更为她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风情。
“哎呀呀,我说老太君呐!这位美若天仙、貌比嫦娥的姑娘究竟是府上的哪位金枝玉叶呀?”只见其中一位身着华丽锦缎衣裳、头戴珠翠发饰的夫人,满脸好奇与惊叹之色,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率先开口询问道。
“可不是嘛!这么些年来一直未曾有缘得见此等佳人,今日乍然一见,竟觉得如此陌生,全然认不出来啦!”另一位夫人亦步亦趋地随声附和着,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位姑娘身上,仿佛要将其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
“您老也是,家中藏有如此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宝贝疙瘩,怎地也不早些时候请咱们这些姐妹过来开开眼、瞧瞧新鲜呢!”第三位夫人掩面而笑,娇嗔地责怪道。话语间虽带着些许埋怨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位姑娘的喜爱之情。
一时间,在场的众夫人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她们或轻声低语,或面露微笑,无不对眼前这位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的小姑娘赞不绝口。有的称赞她肌肤胜雪、眉如远黛;有的夸赞她身姿婀娜、气质高雅;还有的则感叹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大家风范。
此时此刻,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众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了那位神秘的姑娘身上。然而,这正是史老太君所期望看到的场景——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人物。尽管她平日里极为享受他人的阿谀奉承,但前提必须是那些夸奖之人针对的对象乃是她自家之人。
只见史老太君微微仰首,脸上挂着一抹矜持而又得意的笑容。她先是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夫人们,然后才将视线落回到身旁的熙凤和娇娇身上。紧接着,她伸出那双略显干枯却依旧保养得当的双手,有些僵硬地捧起了熙凤的柔荑,轻轻地拍打着,同时用一种略带自豪的口吻说道:“这回啊,你们可都猜错咯!我那孙女此刻正在外头忙着帮忙招呼客人呢,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并非我史家的小姐,而是我前姑爷家的千金!”
言罢,史老太君便开始依次向熙凤和娇娇介绍起在座各位夫人的家世背景以及姓氏名讳来。每介绍到一位夫人时,她都会稍作停顿,让熙凤和娇娇能够有时间向对方行礼问好,并相互寒暄几句。
娇娇听到史老太君的召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站起身来。只见她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般轻盈,缓缓地跟随着史老太君的指引,向在座的众人行了一圈礼。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落座的时候,娇娇刚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身旁猛地挤过来一个太太。这位太太满脸堆着慈善至极的笑容,那亲切和蔼的模样,简直就像亲生母亲看到了自己的亲闺女一般。如此热情的笑容,反倒让熙凤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生出一丝警觉来。
果不其然,那位太太刚一开口,熙凤便立刻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只听那太太笑吟吟地说道:“哟,原来这便是林夫人和林家的千金啊!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江淮,与府上的公子可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呢!平日里在家中,没少听他提及您二位。”
说着,这位太太又将目光转向了娇娇,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继续夸赞道:“哎呀呀!今日得以一见,才发现这姑娘长得当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可不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大美人儿嘛!”
紧接着,那太太亲热地拉起娇娇的手,柔声说道:“林姑娘千万不要见外哦!日后你只管唤我一声‘伯母’就行啦!”
随后,她似乎意犹未尽,又接着感叹起来:“其实啊,我一直都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登门去拜访拜访你们呢,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如此凑巧,在这里就碰上了!看来咱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呐!”
熙凤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位江夫人的来意。于是,她微微一笑,客气地回应道:“江夫人过奖了,小犬不过是生性好客罢了。贵府公子能与他交好,也算是孩子们之间的一种难得的缘分。”
平日里家中有客人来访,向来都是由我们府上那位经验老到、做事利落的管事嬷嬷去操持一切事宜。而我呢,最多也就是随口白嘱咐那么几句罢了。今日见到熙凤如此通情达理、好相处,江夫人不禁心中暗喜,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她,这会儿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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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嘛,眼前这位熙凤虽说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但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妇人而已。就算她身份地位颇高,可这性子难道还能强硬到天上去不成?想到此处,江夫人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况且自家儿子近来岁数渐长,眼瞅着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夫妇二人本想着早些给儿子定下一门合适的亲事,也好让他早日成家立业。没曾想,前些日子儿子突然跟他们吐露心声,说是相中了林府的那位千金小姐。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夫妻俩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