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样静默不语的片刻里,沈清徽也并不是想看到她哭——是想,以后不要看到她哭。
这样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哭红了也惹人心疼的。
沈清徽知道这姑娘向来心思敏感,也怕她待会哭完了不好意思,他故意轻松说,“我不笑你哭,你也不能让人知道我晚上睡不好觉。”
“……”
“我们互相为对方守着一个秘密,好不好?”
“好。”
江鹊抬起头,睫毛濡|湿,鼻音朦胧。
沈清徽从桌上的木盒里抽了张纸递给她,“擦擦脸,一会去喝杯茶,我们回家了。”
“好。”
“我去那边等你。”也是为了给她留一点个人空间。
“好。”
沈清徽先出去了。
江鹊独自坐在椅子上,用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只觉这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呼吸间。
心口有点遏制不住的酸涩——因为他似一块皎白上好的玉,她只是这人世间在普通不过的平凡一人。
兴许比平凡人还要低上一些。
江鹊突然苦涩地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了那巨额的债务,饶是那些道理都懂,可想跳出生活的笼子,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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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徽回了茶室,陆景洲重新给他续了一杯茶。
瞥见了沈清徽衬衫上一点湿|渍,还是没问。
一旁的木质架子上,是摆着陆景洲这些年来珍藏的不少名贵茶叶,早些年陆景洲抽烟丑的厉害,后来戒了烟,嘴里乏味的很,沈清徽说不如喝喝茶,还能修身养性。
遂陆景洲买了不少好茶,初初喝的时候只觉得苦涩,尤其是睡前喝了,更是容易让人失眠,陆景洲又转而想到了沈清徽,这现在还没戒烟,抽的是自己卷的烟丝,更呛更辛辣,偶尔还抽一些雪茄,茶水也不离手,怕是晚上更睡不好了。
沈清徽睡不好这事,陆景洲也不好多说,有些事,到了三十多岁这个年纪,旁人说了,那些道理怎么会不懂?无非是某些伤痕在生活里落下了印子,烙的难眠。
“茶还是白天喝最好,晚上喝了容易失眠。”陆景洲有意无意。
“加几粒酸枣仁试试。”沈清徽坐在木质贵妃椅上,随意说了一句。
“酸枣仁?”
陆景洲有点兴致,抬眼往茶架上看了看,还真看到了一瓶珍藏的陈年酸枣仁。
“这玩意,也不怎么值钱。”陆景洲拿起来看了看,茶架上的茶叶是按照珍贵程度摆放的,这瓶酸枣仁是陈年的珍藏,但也在最下面的位置,看起来价格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