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幼的时候,他对“陪伴”这个词,有点病态的理解。
那会刘妈也还年轻,跟他说,庄景月得他不易,要他一定好好懂事。
说庄景月是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港城和美国来回奔波,折腾做了好多次试管才有了他。
刘妈告诉他,庄景月是疼爱他的。
是用命把他生下来的。
可每次,庄景月看着他,叫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是一个叫沈容信的名字。
他那时还小,迷茫不知沈容信是谁。
后来跑去问庄景月,为什么叫自己沈容信。
庄景月就开始哭,后来被在楼上的房间里闭门不出,家里的佣人说是庄景月生病了,在接受治疗。
沈邺成常年忙工作,也没什么时间陪他。
沈清徽细想,这么多年来,几乎从没拥有过陪伴。
后来深陷沈家和庄家的纷争中,他不是沈清徽,他是商业版图里的一枚棋子。
这个家里,任何人之间的羁绊,都是因为利益,明明身上有同样的血脉,却与亲情两字没干系。
沈清徽揽着江鹊,多希望分秒绵延成永恒。
后来,江鹊是非要在睡前把简历写好,后面的工作经验,江鹊不确定。
一个不专业的模特好像跟配音没任何关系。
沈清徽就靠在床头,跟她说了几个词让她自由发挥,什么配合度高、能吃苦耐劳、有团队意识。
江鹊笑了,“会不会像撒谎?”
“这是专业化用词。”沈清徽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字,粗粗看了下,没什么问题。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什么工作经验。
但是也还好,现在仍然有很多年轻的公司愿意招一些应届年轻人。
学历这东西,也不好说。
江鹊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匆匆忙忙放下电脑闪身去洗澡。
沈清徽跟她说跑慢一点,他刚洗完澡,里面地板还湿着,别滑倒了。
江鹊应了一声,沈清徽看着浴室的方向,无奈笑了笑。
江鹊脱掉衣服的时候,手腕上的手链碰撞,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
她小心地把手链摘下来放在台子上。
手链上缀着的钻石,很清透的颜色,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鹊洗澡的时候,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他给了她太多,总这样接受着,而她好像什么都为他做不了,让江鹊心里酸涩。
总觉得这样不平等。
江鹊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