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他们感情非常好,拓拔泓对她几乎可说是专宠了。
这听起来很奇怪,但也能理解。太后年轻,正当美貌,宫中又没有别的男人,只有一个皇帝。拓拔氏本是游牧民族,不讲什么礼节,高祖还娶了自己儿媳妇,认亲孙子当了儿子呢。她和拓拔泓走到一起,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何况两人只是偷情,并没有打破名分。这种事,放在汉人那也不稀罕。
跟李益是偷,跟拓拔泓也是偷,本质都一样,但方式不同。
拓拔泓是不怕人说的。
他是皇帝,他有那个权力,没人能说三道四,自能偷的坦然,不必担惊受怕。
一个皇帝,一个太后,两个人实际是光明正大,各自尊重,互相需要,有没有名分都不重要。
冯凭叮嘱奶娘说:“看着他,一会太阳出来,热了,就把他带回来。别让他在太阳底下玩,要中暑的。”
奶娘答应着:“是。”
冯凭便又转身回到殿中,想再休息一会。
拓拔泓侧目看她回去了,遂也在后头跟上,说:“你不是生病了吗?”
他亲政日久,而今性情已经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有帝王的风度了。说话声和脚步都是不紧不慢,镇定从容。
冯凭慢慢往榻上坐下,身子有点疲惫。宫女服侍她脱了丝履,将她双腿也放上榻。
拓拔泓往边上坐下了
看她闭着眼睛,他伸手去摸她额头:“没发烧啊。感觉怎么样?”
冯凭道:“还好。”
拓拔泓说:“可能是中暑了。”
冯凭心里有事,脑子乱糟糟的。她伸手拨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想一个人静静。
拓拔泓见她这个动作,却以为她是不高兴,跟自己生气了。
拓拔泓很敏感,很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时候她冷淡一点,他就内心一咯噔,情不自禁怀疑她是嫌弃自己。
在她面前,他永远缺乏自信,永远怀疑自己缺乏魅力。
他声音不由地低了:“怎么了?”
而对冯凭来说,她在拓拔泓面前永远无法坦然,无法心安理得。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真挚而干净,没有任何杂质。她张嘴想说句话,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最终她摇了摇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怅然:“没怎么。”
拓拔泓听她说“没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有怎么”了。但是她不说,他也没法知道。
“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躺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