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玄慈,若真是他自我标榜的得道高僧,早在雁门关事件之后就该自我了断,而不是整出寄养乔峰,又整出寄书汪剑通等一系列操作,更不会放任当年的旧情人叶二娘多年来杀戮婴孩,装聋作哑,为祸世间,若是给如今江湖的恶人排个名,慕容博算第一,玄慈是当之无愧的第二,这一对老朋友倒是真的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老话。
小人和伪君子是最好拿捏的了。
慕容复笑道:“玄慈方丈有何见教?”
玄慈沉吟良久,慕容复好整以暇,笑盈盈地看着老和尚入定。
一瞬间,玄慈眼中一缕凶芒一闪而逝,很快又被其很好地掩藏起来。
慕容复冷笑一声,直言不讳:“玄慈大师莫要以为慕容复尚是当日吴下阿蒙,想趁着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行烛影斧声之事,玄慈大师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说着,一股无形气劲猛然爆发,玄慈只觉双肩瞬间覆上了一座无形大山,登时站立不住,只得催动内力相抗。想他玄慈六十年苦修少林高深内功,全力相抗之下,何等了不得?然而对上了这股无形气劲,却如孤舟一叶撞上了万里波涛,仅仅抵抗了一瞬,便闷哼一声,萎顿在地。
“我,我的内力!”
下一刻,玄慈惊骇无比地发现,自己幸幸苦苦六十几年修练出来的磅礴内力居然一瞬间宛若泥牛入海,无迹可寻,一瞬间只觉全身如坠冰窟。
“化功大法?!你练成了化功大法!”
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玄慈一瞬间额头冷汗直冒。
慕容复笑道:“化功大法这种没出息的玩意儿,只有丁春秋那种本门的不肖之徒才会去练。”
说罢,袖袍轻轻一拂,一阵暖风轻轻地朝玄慈涌去。
玄慈只觉身子一暖,仿佛冬日泡在温泉当中,短短数息之间,方才无影无踪的内力又从四肢百骸中涌现。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短短片刻,给玄慈的震撼无以复加。
“大师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慕容复背着手,淡然一笑。
玄慈的脸色瞬间灰败了下去,仿佛刚才消失的不是他的内力,而是他全身的血气,他那高大的身形一下子萎顿成了一棵深秋的枯松。
当今少林方丈,被誉为少林近百年来的武学第一人,居然如此毫无反抗之力地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不知所以。
这一刻,玄慈的信念崩塌了,仿佛沙滩上精美绝伦的沙堡,在潮水的冲击下瞬间无迹可寻。
“老衲苦修少林内功六十余载,竟不是逍遥派掌门一合之敌!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