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敢动他的儿子……
他到了这个年纪,这些年又沉迷酒色伤了身子,将来还能不能有儿子尚未可知。
所以,子尧一死。
他苏家的香火便断了。
便是真有这泼天的富贵又有何用!还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苏广仁想着,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划过一丝狠意。
“来人,请二夫人与三小姐过来!”
怀王看着苏广仁夫妇的神色,嘴角不动声色的勾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却也知道此时自己不宜多留,便起身自觉的告辞道。
“苏兄既然要处理家务事,本王便先告辞了,还望苏兄与苏夫人节哀,若什么需要,使人来怀王府传个话便是。”
苏广仁这时也掩下了眼底的狠意,转而朝怀王躬身一礼,道。
“今日有劳王爷跑一趟了。”
怀王却只朝苏广仁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若有所指的道。
“苏兄不必如此客气,我毕竟是陛下的皇叔,说起来,我们才算是一家人。”
“我也希望这天下……永远姓云。”
“如此,将来我百年之时,才有脸去见皇兄,以及我云家历代先祖。”
苏广仁闻言,却只是眉心一跳。
怀王这话的意思……
莫非是君九宸有什么不臣之心?
……
怀王刚离开不久,沈玉茹和苏翎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偏堂之中。
两人皆是一身素衣,不着脂粉。
“老爷,如今外面的丧仪离不开人,您唤我与翎儿来,可是有何事?”沈玉茹瞧着苏广仁的面色,带着几分疑惑的询问道。
苏广仁从前搜刮民脂民膏,又娶了个家中钱财颇丰的夫人,也算为富一方,只是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
为了攀上京中的权贵,娶到沈玉茹这个庶女,也是下了许多功夫的,光聘礼便有足足十万两。
谁知娶回来后,他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这沈玉茹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沈家在她过门后,几乎是对她不闻不问,直到后来沈家让苏谨月入京,代替沈嘉和入宫选秀,他才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后来苏谨月生下皇子后,他喜不自胜,毕竟那段时间,连知府大人都亲自造访,他顿感升迁有望。
可他还没等来年底的升迁,宫中便传来了苏谨月被打入冷宫,云烨也被从皇家玉碟除名的事,让他的希望再次落空。
甚至让他受了不少牵连,若不是他四处打点,那县令的位置都未必保的住。
是以自那之后,他便对沈玉茹与苏翎儿愈发冷落了起来。
谁曾想,苏谨月竟然还有出冷宫的这一天……
是以如今,对上沈玉茹的时候,他心中终是少了几分底气。
苏广仁整理了一番思绪后,才好声好气的看向沈玉茹母女。
“玉茹,你也知道,子尧死的蹊跷,今日我又听到了些闲言碎语,与他的死因有关,这才想寻你过来问问你。”
“你带翎儿去宁远侯府参加及笄礼那日,可曾听摄政王威胁过子尧,说过要取他性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