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昏迷后,箫飒胸膛起伏未定,他双腿发软,但扶着地板已有力气站起来。
身上的泥土带到地上,脚下的地板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会摔跤,他扶着一切可以抓握的物体,来到一把交椅上坐下。
头爆裂般的痛苦和心脏跳动导致的煎楚逐渐隐去,他情绪也好了很多,至今没想出这是怎么回事,能遵循树人东西不沾边的讲话,隐隐约约猜出点门道。
箫飒弯下腰盯着地面垂头丧气,那颗眼睛在带给他几时的磨难,也在苦涩外给他甜甜的生机,仿佛一颗大树从心脏破土时叫人难捱,可长大后却给了他心灵一个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纳他的庇荫,他板住的苦瓜脸像酿了一层蜜糖圈圈化开,头也昂了起来,不同情感的泪清目。
昏天暗地的疲倦休息好后,他看见那些藤蔓又要来抓人,为了给上面的人有个交待,他随地捡起几块红玛瑙,拔腿时有些发硬的泥土嘎啦响。
沼泽传来动静,愁容像液体豆浆迈向固体豆腐缓慢凝固,眼中的箫飒照样被树根簇拥,司徒想出手来着,看到树根并无恶意后收回。
箫飒被甩到高空,树藤迅速销声匿迹,两人目定口呆中,摊在他身上的泥土像遇到衣服的隔源层齐刷刷地往下掉,仿佛天上下糖果雨,等到安然无恙又似经历了大蜕变的箫飒,正正经经衣着洁净的站到眼前,两双惊愕的眼依旧目中无人的呆茫着。
“你吃泥巴,干什么了?”不安不确定自己舌头什么时候大了,说话结巴,惊得合不拢嘴,说的话也顶含糊的。
箫飒斜睨着她,回顾起那句千万不要告诉他人的嘱咐,想胡编乱造解释,没想到一开口发出的尽是气体,他知道因刚才被生吞活剥的痛喊破了喉咙,得缓一阵子呢。
司徒却以为箫飒因为吃了太多泥而讲不了话,一个劲地拍他的背,咳出的依旧只是气体和一些车轴般滚动的粗声,当事人仿佛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下手太狠了。
箫飒张开嘴巴指着喉咙花了好长时间,打不标准的手语才解释清楚自己不是被泥巴糊了嗓子眼,是另有原因但手语无法阐述,而后他摆摆手。
司徒莫测理解了停止喜极而泣过激的举动,不过松手之前又大拍他的手,以此表露他还以为他死了再也见不上面但终归他还是活着回来了的欢愉心声,箫飒再次剧烈咳嗽,虽然无声但他听到气体中血丝粘连的声音。
箫不安忍住没打人,但她不可能不闹,看到司徒的鲁莽被无情止住后哼了一声撇着脸,目光对过去正视两块大红玛瑙,这下见钱眼开的她真掉钱眼儿了。
她捧着大玛瑙又亲又吻的场面着实催人泪下,箫飒摸着脸乔装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妹妹爱钱不爱哥的揪心表情,她推推他的手臂,用手比谢谢又比了个大赞,他想她也把自己当成聋子了吧!
“怎么哪都有你,箫飒以生命为代价找来的至纯红玛瑙哪里轮到是你了,我们连家用都不够,你私人的宝藏缺这点吗?”君子动口不动手,司徒想抢过来泄恨。
“你管不着,钱是不恨多的。”
“我和箫飒是哥们,怎么也是我的吧!”
“你们有血缘关系吗?比得过我这个至亲妹妹吗?”
“你们有血缘关系?说起来别笑死人了,你那强盗父亲专干拐卖人口的勾当。”
“你凭什么污辱我爸,虽然我也不支持他的有些做法,但就不许你说出口。”
两人喋喋不休地争吵,箫飒摇摇头,早知如此多拿才是。
有枯黄色的树叶落了下来,起初以为是枯叶蝶飞舞的他转身望大树,在可见的变化下,树正以不可估量的速度老化,表皮的干燥开裂尤为显眼。
可不能等到一针见血再走,箫飒动手拉开争吵的两人,他们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直到他被两人同时出的拳打到树上时,他们才从不理智中跨越一道银河回到现实,还好来得及。
箫不安和司徒莫测你一言我一语讨价还价,箫飒只想就事论事,又不能出言相劝,他明白除了大树倒下来那一刻跳上树干、跑过沼泽半径的距离跑开外没其他选择,这么一说他们严肃的商讨是废话连篇咯,他回过头扬扬得意,突然发现说不了话的自己聪明华丽蛮好的,临危不惧急中生智,然后化险为夷。
树会倒是箫飒预料到的,树连根拔起时他连忙打手势叫二人跟着他,树往回家的方向倒,他们退居一个角落,待千米高的大树有倾斜的角度时,三人跳上树根往前面狂跑,跑过两百米也就是沼泽的束约范围外,往右边一跳并往前跑。
没什么倾斜角度时,树将倒的迹象似有若无,可一旦有了角度,树几乎是一瞬间惊天动地的倒下,附近的鸟儿四散飞逃,湿漉漉的地面本无灰尘,可黏湿泥土像干脆的黑色颗粒散散在低空,树大招风于是都像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飘扬。
树倒猢狲散那刻动静很大却急于人静止的思维,没跑多远的三人用手挡住迎面啸来的风波,宽松的衣物牢牢贴住身子,在背后形成逆风展开的斗篷。
死里逃生的幸免中,千米高的树倒下道不明有多震撼人心,三人屏住呼吸足足怔了一刻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抒发情感两人轮流咿呀个没完,清丽的眼里或多或少是惊讶。
他们遵照树枝的指路启程回家,不敢靠树太近,在约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徒步。
没走多久,他们看到了五具尸体,箫慕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会死完吧!箫飒乐极生悲,被绊倒,不过这跌不走他的喜悦,没人监视他,也没人给名义上父亲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