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天屿的气场从盛怒的黑紫色转向平和的浅蓝色最后变成水嫩嫩的淡粉色,无数恋爱的白胖儿小天使乱七八糟地在整个洗手间纷飞。飞得这个欢快哪,飞得这个哈皮哪,有的拿着小喇叭吹,有的拿着小彩带扔,还有的啥也不拿就扑啦扑啦的围着李天屿转圈儿。
李天屿神清气慡地绕过曹林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一个使劲直接把人从地上拽着领子给拉起来了,微笑着温柔地问:&ldo;那个是你男朋友?&rdo;
男人看看李天屿,再看看南佳,又瞄了我一眼,有点忿恨。我完全理解,这事儿算到现在他是最无辜的,虽然动手打人是他不对,可后面发展到现在三对一,他就比较不幸了。
&ldo;那是我对象,不过我们已经分……&rdo;
&ldo;恩?&rdo;李天屿扬着眉和蔼地微笑眦出雪白的牙齿。
&ldo;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紧密纠缠在一起了。&rdo;
南佳,你找了个演话剧的吧!
李天屿得到满意答案嗖的一下把人又甩了过去,跟链球似的,直直砸进南佳怀里,末了他送给那俩人一个春天微风轻拂般的微笑:&ldo;塌塌实实过日子多好,别总乱折腾。&rdo;
然后他又走到曹林面前,曹林下意识的后退一寸,浑身处于紧急防御状态。李天屿抱着胳膊也不再逼近,微笑着一字一句的问:&ldo;有对象没?&rdo;
曹林与之对视三秒,然后特坚定的点头:&ldo;有‐‐&rdo;
我就不去探究曹林在那厮眼神儿里看见什么了,反正人李大仙儿得到此答复后带着那无数个小天使护卫神采飞扬地走到我跟前,史无前例地极其温柔的捏捏我的脸,动作还是捏,可我觉得更像是摸,浑身的汗毛整齐划一根根立正,恶寒中我听见李天屿说:&ldo;咱俩的事儿回家再掰扯,好不?&rdo;
最后那个尾音怎么听都是地狱恶魔的召唤。我,在盛夏的ktv洗手间里,冻住了。
南佳和那王八蛋互相搀扶着走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和我一比人俩那就是神仙眷侣。曹林也走了,我觉着他肯定会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个人问题。服务生小弟没走,估计走不动了。李天屿特自然地揽住我肩膀,然后往我脖子上吹阴气儿:&ldo;媳妇儿,咱回家吧。&rdo;
我脑袋有点迷糊,有点混乱,好象啥过度没有一下子就成了现在的局面。我这就算给定性了?恍恍惚惚跟着李天屿回到包房,金天正在那儿唱两只蝴蝶。聂一磊喝着小酒在那儿打趣儿:&ldo;梁凉你这待遇史无前例啊,上个厕所半天不回就能把人急的找你去。&rdo;
&ldo;喝你的酒吧哪那么多废话。&rdo;我发誓李天屿那声儿有点不自然。得,你都好意思在厕所发表悍夫宣言,这会儿倒矜持上了。
李天屿没管聂一磊,而是走到杨然身边,说:&ldo;我和梁凉先撤了,你们继续,全算我帐上。&rdo;
杨然乐了:&ldo;咱俩谁有钱?&rdo;也就是铁哥们儿,才能这么毫无顾及的调侃。
李天屿给了他肩膀一拳,笑着说:&ldo;我今儿高兴,你别拦着我啊。&rdo;
杨然看看李天屿,又看看我,微微眯起眼睛。我就有种被x光从里到外检测一遍的感觉。最后,杨然笑笑:&ldo;行,你们先撤吧。&rdo;
跟李天屿走出ktv的时候我特想拔腿就跑,特别地想。可李天屿就那么拉着我手,那劲儿大的好象真怕我跑了似的。炽热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过来,火烧似的。还是那辆黑色丰田,被塞进车的刹那,忽然觉得自己就像片儿牛板筋给牢牢地粘李天屿这烤盘上了,下来倒不是不行,可我还能有全尸不?
上车之后这厮居然不开车,就坐驾驶员那位置直勾勾地看我。然后眦着牙乐。咱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豁出去了。想到这我扬着脑袋与其对视:&ldo;你想说啥就说吧,这么吊着更糁人。&rdo;
李天屿酝酿了半天,估计是挺想严肃的和我来番沟通,无奈那眼角的笑纹怎么也收不住,最后索性大笑起来。等大型能量全释放完了,小小的喜悦余韵还是把他那表情装点的灿烂动人。弯着笑盈盈的眼睛,这家伙破天荒地没有扑棱我脑袋,而是温柔地摸摸我的头,然后说:&ldo;别等我挨个问了,全坦白还快一点。&rdo;
我一咬牙,都到这份儿上了也没啥遮掩的,索性说开得了。于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叙述将我的思想我的背景和我对目前事态的看法通通让李天屿明白,半分钟之后,我定定神,开口:&ldo;反正就那样,我是同性恋你爱咋咋地吧。&rdo;神啊,我那引以为傲的逻辑性极强的语言表达能力呢?
李天屿没有马上说话,那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盯盯地看着我,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个瞬间直接把我揽进怀里,这顿揉搓啊,这顿摆弄啊,乐呵完了还不撒手,大夏天的就把那热气腾腾地脑袋往我脖颈上一搁,自言自语:&ldo;我咋早没想到呢?&rdo;
&ldo;您还要想啥啊,光男媳妇儿那定义你就已经远远超越的社会主流了。&rdo;得,天一热我头也晕,有些话怎么想怎么说完全不过脑子了。不过也可能是李天屿现在这气场比较舒服,让我有点飘。
&ldo;男的有啥,我看着舒服就行。&rdo;李天屿可算把脑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特开心地看我,跟看自家宝贝似的,拍拍这儿,摸摸那儿,&ldo;你咋那么招人稀罕呢?&rdo;
不带这么扔糖衣炮弹的!一句话把我骨头说得苏了一半儿。我想说我是男的,我不能给人当媳妇儿,可看着李天屿明亮的眼睛我不知怎么就没音儿了,他眼睛里闪烁的光芒特别亮,有点扎人,我真的能感觉到他那份实实在在的喜悦,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纯净。我觉得我可能是中暑了,不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怎么能一点抗争意识都没有呢。我在别人那都是吃软不吃硬,而在李天屿这好象软硬都吃,他来硬的我就蔫儿,来软的我更蔫儿,难道我生来就就只能被他摁爪子底下?